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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不吃药


“先生!”

管家步履匆匆地过来,满脸焦急:“薛小姐说她肚子疼,先生,您快去看看。”

“什么?!”

霍司洲脸色一变。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俊脸上肉眼可见的焦急,拔腿走出去半截,才想起什么似的。

回头丢下一句:“我现在有事,我们晚点再说。”

大步离开,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陆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牵牵唇角。

自嘲地笑了一声。

霍司洲,到底要骗她到什么时候?

这都不算在乎,什么才叫在乎?

以他的性格,没有感情怎么会这么在乎一个女人?

听到那位薛小姐肚子疼,跟天塌下来差不多。

够了。

陆念在心里低声跟自己说,到此为止吧。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那天晚上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她不该有什么奢望。

不要连最后的尊严都不给自己剩下,不要做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陆念,不要让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抿紧唇瓣,陆念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小区大门走去。

瘦削的影子拉扯又缩短,逐渐变成坚定的小黑点,越来越远。

*

陆念睡得很不安稳。

口渴得厉害,整个人像是顶着巨大的太阳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又热又干。

隔了会儿又开始全身发冷。

她这是怎么了?

挣扎着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她本能地呢喃着:“水,水……”

“陆念,醒醒。”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陆念猛然一个激灵,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她家里怎么会有第二个人?

她刚刚没有用伪声,不会被发现吧!?

豁然睁眼,房间里黑蒙蒙的,光线很暗。

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她的床边,深邃的轮廓显得更加幽邃。

“霍总……?”

心松了一半,陆念吃惊:“您怎么会在这儿?什么时候了?”

听到自己的声音,剩下一半的心也彻底放松。

粗嘎低哑,不用伪声都像喉咙里塞了个石磨,怎么也不可能听出她本来的声线。

心神松懈后,她才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眼前一阵阵发花。

她明明记得,从霍家别墅回来后倒头就睡下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天还没亮吗?

那霍司洲又是怎么出现在她房间里的?

“现在是傍晚。”

霍司洲带着怒气解开她的疑惑:“你一天没上班,要不是我过来,你烧死在这里都没人发现。陆念,你自己生病都不知道吗?!”

陆念长长吐出一口气:“原来是我发烧了啊。”

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她最近实在是太折腾,加上心神剧烈波动,昨晚再也扛不住了。

倒下后没多久就烧了起来,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

霍司洲也是刚进门,看到她烧得脸颊滚烫嘴唇苍白,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样子,差点心跳都停了。

这会儿听到她不以为意的语气,男人怒火中烧:“陆助理不想活了可以直说。寻死觅活有很多办法,大可不必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他怎么这么生气?

陆念眨了眨眼睛,想说什么,干渴的喉咙却控制不住地发痒,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霍司洲脸色漆黑难看,却还是给她喂了水。

一杯温水下肚,陆念感觉好了很多。

“霍总,您怎么进来的?”

霍司洲冷冷道:“帮陆助理换了把锁。”

他没说打不通她电话、敲门也没反应时候,他心都提在半空中,有多暴躁差点直接把她的房门踹烂。

将新钥匙按在床头:“我留一把,免得陆助理下次真的病死在床上没人收尸。”

话很刻薄,陆念却忍不住抿紧唇瓣。

是在关心她吗?

可是——

她一个小小的生活助理,有什么资格劳驾总裁保管钥匙呢?

保管别人的钥匙,不怕他女朋友生气吗?

“不麻烦霍总了。”

抓着水杯的手指泛白,陆念垂头轻声:“我会请朋友保管备用钥匙的。”

生疏的语气听得霍司洲火大,汹涌的怒火触及她时又顿住了。

她嘴唇白得吓人,脸颊却烧得有种病态的红。

一双小鹿眼也水汪汪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黑眸凛冽,最后他只冷冷嘲讽道:“按这次看,等朋友发现时候,只怕陆助理的骨头架子都风化了。”

他非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吗?

陆念垂着头小口抿水,不吭声。

满腔火气没处发泄,霍司洲“啪”一声按开灯。

动作粗暴地抠出几个药片塞给她:“吃药。”

吃药前,突然想到了什么。

迟疑地看着手里的药片,陆念问:“是退烧药吗?”

“怕我给你下毒?”

霍司洲讥嘲道:“放心,强效退烧药。一片见效,睡醒退烧。”

陆念收拢掌心。

她知道霍司洲不会在这种时候骗她,这药肯定是效果强劲的退烧药。

但——

效果越好,就代表着药性越猛烈。

她忍不住低头看看被子盖住的小腹。

万一她真的有了呢?

她记得,怀孕的时候不能乱吃药,会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很大的影响。

很多孕妇就是因为孕期乱吃药,导致孩子畸形或者有其他病症。

哪怕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了,有了以后也没想好留不留,这药……

她不能吃。

陆念把药片放在桌上,小声说:“我不吃药。”

“陆念!”

霍司洲皱眉,冷声道:“你发什么疯?生病不吃药,你是小孩子吗?是不是还要我给你买糖甜甜嘴?”

“我不吃糖,也不吃药。”

倔强地抿紧唇瓣,陆念哑声说:“我的身体我了解,睡一觉就会好的。不用吃药。”

眼神犟得像要入党。

霍司洲被气笑了:“你跟谁闹脾气呢?”

“我没有闹脾气。”

陆念说:“我只是不想吃药。霍总放心,我明天就能正常上班,不会耽误工作的。”

谁在乎她上不上班?

她不知道发烧是会烧出问题的吗?

一团团无名怒火,烧得霍司洲额头青筋直跳。

他猛然起身,脸色骇人:“今天你不吃药,是吧?”

气场强大的男人发起火来,空气都似乎冷了几度,让人噤若寒蝉。

陆念知道自己这样太不识趣。

以他的身份,能纡尊降贵来照顾她已经是给她面子,她还敢这么任性闹事。

哪怕是朋友,也显得有些过分了。

但她没有办法。

陆念别开眼不敢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好,很好!”

男人豁然起身,黑着脸寒声道:“不吃算了。”

他抬手把药扔进垃圾桶,一把甩上房门。

不大的卧室里空空荡荡,陆念怔怔看着陡然空下来的房间,酸涩地垂眼。

他被气走了吗?

也对。

以他的身份,何必要来受她的气。

家里有佳人等他,温香软玉,哪点不比她这块木头诱人?

大概是生病太娇气,心里明白这很正常,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大颗的眼泪砸进水杯里,溅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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