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二小姐！”
“大小姐！”
“杜思薇！”
“文茵！”
“……”
惊呼声与尖叫声几乎要震碎瓦片，几个丫鬟仆妇扑上前，妄图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锋利的桌角。
杜思薇猛然收手将假千金扯回，反手重重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如天籁梵音，洗涤了杜思薇满腹戾气。
她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根根手指，俯瞰蝼蚁般睥睨着被她扇得嘴角破裂流血的假千金，笑吟吟道：“你生父生母是个下作的玩意儿，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毁人名声，你这个做女儿的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鸠占鹊巢十四年，得了便宜还卖乖，联合自己生父生母毁我清誉不成，反倒打一耙跑我娘跟前告状，当真是低贱到了骨子里！”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杜思薇，你放肆！”赵氏扬起手，狠狠朝亲女儿脸上扇去。
杜思薇一把扣住便宜娘亲纤细的腕子，唇角弧度扩大几分：“我今日还就放肆给你瞧瞧！”
言罢，她手上用力，一把将便宜娘亲推摔在地。
丫鬟仆妇慌忙围上前，七手八脚将赵氏扶起，却无一人敢上前扣押杜思薇。
“尚书夫人！”杜思薇上前一步，在便宜娘亲怨毒又惊恐的目光中朗声道：“你愿意偏心眼是你的事，可你若是无中生有，拿我立规矩给你亲亲养女出气，坏我名声给你亲亲养女做踏脚石，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言罢，她环视在场众人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在鼻青脸肿的假千金脸上：“我只是两只阴沟里的老鼠用麦麸陈糠养大的乡野村姑，比不得尚书府堆金砌玉娇养出来的京城第一才女，名声什么的，我不在乎。”
闻言，杜文茵身子一个哆嗦，往丫鬟身后缩了缩，垂着眼睫不敢去看对方。
“杜思薇！”赵氏颤抖出声，咬牙道：“你这是要与你生父生母撕破脸？”
“尚书夫人不亏是读过几年书的，说话就是有水平！”杜思薇抬脚，缓步朝便宜娘亲行去，一字一句高声道：“杜文茵与怀王殿下在尚书府孤男寡女共处，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杜文茵带着怀王殿下跑我的香草院来欺我打我，您不闻不问。我被人当街污蔑羞辱，得晋王殿下与周公子出面解困，大大方方地与他们二人逛街采买，到了你们的口中，就成了没有羞耻心，需得受罚跪宗祠？”
“你们的礼义廉耻心可真是弹性十足啊，就是不知这份弹性来自您对我和杜文茵的区别对待，还是来自对怀王殿下与晋王殿下的区别对待？”
“你……”赵氏一梗，眼珠子上渐渐鼓起红血丝，整张脸扭曲得好似将要破开人皮的妖怪。
“我知道你们这么做是在偏心杜文茵，可要是传出去，别人未必会这么看。”杜思薇唇角弯起愉悦弧度，语调随之缓和几分：“毕竟在世人眼中，杜文茵虽是才女，却并非你们亲生，而我这个亲女儿又生得貌若天仙，只有傻子，才会踩着亲女儿把养女往神台上捧！”
闻言，赵氏陷入沉默，不知当如何应对。
“还有你，杜文茵！”杜思薇偏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假千金，嘲讽道：“找个厉害点的大夫治一治脑子吧，你不会真以为，把我赶出尚书府便万事大吉了吧？尚书府前前后后闹了那么多出丑闻，一旦我被赶出去，杜尚书和尚书夫人就是眼盲心瞎的大傻子，而你则是那狭隘狠毒鸠占鹊巢的鸠，日后少不得被嘲讽议论！”
“识相的，就把你那漏斗似的破嘴闭牢了，再撞到我面前找不痛快，我可不止是扇你两个耳光那么简单！”
言罢，她越过自发散开的人群潇洒离去。
“汪汪汪！”
“汪汪汪！”
犬吠声突兀响起，原本老老实实窝在双儿怀中的京巴犬突然跳到地上，直直朝杜思薇冲去，似要为自家主人出一口恶气。
杜思薇循声回首，一把按住狗头，在便宜娘亲的惊呼声中掏出剪刀，给恶犬剪了个小平头。
眼看精心养护的毛色油光水亮的名犬成了头小身大的丑八怪，赵氏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
“夫人！”
“夫人！”
“娘，您没事吧娘，您别吓女儿！”
“……”
人群乱成一团，恶犬愈发躁动，不服气地又吠了声，迎面吃了一记小鼻窦，登时老实了。
杜思薇潇洒地将自己剪下的狗毛洒入空中，眸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双儿惨白的脸，用剪子在半空中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而后转身领着杏儿与小草扬长而去。
“呜呜呜呜……”
“呜呜呜……”
身后传来假千金与狗的呜咽声，杜思薇愉悦地翘起唇角，轻声倒数：“三、二、一……”
“二小姐！”
“二小姐！”
压低的呼唤声自身后传来，杜思薇回首看去，就见双儿快步朝这边跑来。
“二小姐！”双儿轻喘着气，鬼鬼祟祟地四下环顾一圈，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忙低声道：“二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言，杜思薇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笑意，抬脚朝角落行去。
行至假山后，双儿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瞬间噙满泪水：“二小姐，狗并非奴婢故意放的，还请二小姐莫要生气！”
“呵！”杜思薇轻笑一声，不阴不阳道：“我知道，你可以回去了！”
“不不不！”双儿被少女渗人的笑容吓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二小姐，求您相信奴婢，奴婢绝无这个熊心豹子胆给您添不痛快！”
声落，怕对方不信，她急忙补充道：“奴婢往日并非有意为难于您，实在是主子有命，不得不从，否则奴婢一个小小二等丫鬟又岂敢对二小姐颐指气使。”
“你这番话张管事已经说过了，建议你换个说辞。”杜思薇幽幽道。
闻言，双儿先是一愣，继而连忙解释道：“二小姐，张管事那番说辞是老爷夫人吩咐的，而奴婢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你放心！”杜思薇躬身，温柔地摸了摸小丫鬟柔嫩的脸蛋：“等本小姐找到机会，一定让人缝了你这张不老实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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