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咄咄逼人?”姜吟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傅云川漆黑的眸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情绪:“难道不是吗?”
先入为主,不论她说什么,傅云川都不会相信。
姜吟心头一紧,深吸一口气,移开自己的视线,不再去看傅云川漠然的脸,越看,只越发的觉得陌生。
桑禾一回来,他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好。”姜吟懒得辩解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傅云川信或是不信,对她而言都没什么意义了。
“滴——”傅云川的车后面,停下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按了一声喇叭。
傅云川看了一眼后视镜,这是谢宴洲的车,他眸子冷沉沉的看了一眼姜吟:“你怕是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桑禾咬了咬唇瓣,没敢出声插嘴,只是默默的握紧了手上的礼品,看得出来,云川哥哥似乎很生气姜吟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
姜吟下班约了谢宴洲去监狱里探望父亲,以及了解一下在监狱的状况。
他正好有空,就来接姜吟下班了。
姜吟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桑禾:“快上车吧,别让你男朋友等久了,后面的车子都催了。”
说完,她也没有管桑禾和傅云川究竟是什么表情,直接迈步往谢宴洲的车走了去。
傅云川眉头拧紧,黑眸沉得仿佛淬了冰一般。
桑禾微微的抿了一下唇瓣,脸上挂起了甜蜜的笑容:“云川哥哥,你不是说要带我接触一个医疗项目吗,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吧。”
她出国进修,是要做医生的,可这次放假三天回来,没想到云川哥哥居然会直接带她接触项目,这就代表以后她回来,起码是副院长起步的待遇,正常的医生是不会接触这些东西的。
这也让桑禾更加的确信了,傅云川是一定想要娶她的,所以现在一直在培养她。
如今这些委屈,都算不了什么,姜吟更算不了什么,云川哥哥爱的向来就只有她一个。
姜吟上了谢宴洲的副驾。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腕骨一串佛珠,车子里一股檀香味儿。
他看着姜吟,淡淡的笑了笑:“又被你的准前夫缠上了?”
姜吟对于准前夫这个称呼挺满意,扯唇笑了笑:“比较难缠。”
谢宴洲手握着方向盘,嗓音稳沉:“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打我电话,我帮你解决。”
她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梢:“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乐于助人了,我让你接我的离婚官司你不接。”
“离婚官司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公私分明,私底下单纯的厌恶渣男贱女,尤其是小三还喜欢蹦跶的,我最喜欢替天行道了。”
姜吟看出来了。
以往每一次自己遇到桑禾的挑衅,但凡是谢宴洲在,他都是把桑禾怼得小脸惨白的。
姜吟开玩笑的说:“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小三伤害过了。”
男人低笑了一声:“我没有,但我那位故人有,跟你的情况是一样的。”
姜吟微微的顿了一下,看向他,他脸色和神态都透着淡淡的悲悯:“那你跟她关系一定很好,最后她成功离婚了吗?”
“你成功了,她就成功了。”
这话,模棱两可。
姜吟理解为,那位故人是没有成功,但因为自己像她,所以她成功了,在谢宴洲心底里应该也算是一种释怀。
“明庭说,你接手了他的一家医院,那医院现在正缺少医疗器械,是吗?”谢宴洲忽然开口询问。
“是。”姜吟坦然:“医院看医生,也看仪器的精密度,仪器太差,只能处理一些小毛病,再大的,就得建议患者去更大的医院检查,医院的发展性也不会很可观。”
“那你们医院,也需要投资人才行,否则就算是有渠道,也没有资金。”谢宴洲中肯的给出了一个提议:“我今晚见一个医疗投资人,你跟我一起吗?”
这阶梯都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姜吟的面前了,她不可能拒绝,笑了笑:“恭敬不如从命。”
-
姜吟和谢宴洲去监狱里了解了父亲的情况。
父亲身体不是很好,最近的精神状况都不佳。
姜明成眼神沧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声音有些哽咽:“吟吟,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不要管爸爸,是爸爸拖累了一家人,你们不要再管我……”
“爸。”姜吟的心紧紧的揪成一团:“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姜明成白发苍苍,看着姜吟摇头:“姜吟,你听爸爸说,你救不出我,当年的事情不是这样简单……”
那些人一压再压,无非就是让他永无天日的坐牢。
他深吸一口气:“你不要再掺和进来这件事儿,过好你自己的日子,爸爸比什么都高兴,你再操心我的事情,我在里面,不会好过。”
“听话,所有的一切,我一人为姜家担负,你照顾好妈妈,等哥哥回去……”
姜吟眸底酸涩,声音哽咽:“爸,我做不到对你坐视不理,这世界总是有王法在的,没有人能一手遮天。”
姜明成摇头,叫她不要固执。
这时候监狱的人来催促探视时间到了。
姜明成是不被允许探视的,这一回,是谢宴洲给的便利。
从监狱出来以后,谢宴洲一身的沉冽,似乎情绪也不是很好。
姜吟没有发现,一路上都是低垂着脑袋,脑子里都是父亲那些话。
“你相信我吗?”谢宴洲忽然开口问。
姜吟抬头看他,男人的眼神稳沉有力量,让她坚信的点头。
谢宴洲薄唇勾着一抹浅笑了,抬起大手,不轻不重的揉了揉姜吟的后脑勺:“那你别难过了,我带你见投资人去。”
他声音温柔,动作亲昵却不亲密,一股熟悉的感觉揉在姜吟的心底,她眼神颤颤的看着谢宴洲。
“这是什么眼神?”
姜吟咬了下唇瓣,微微的摇头。
不,他怎么可能是哥哥,他是谢家的长子,是人尽皆知的大律师。
以往,只有哥哥会这样亲昵的揉她的脑袋,告诉她天大的事儿都不算事儿,总有哥哥和家里帮她兜着。
姜吟的眼眶红了一片,上车的时候,谢宴洲递给她一颗软糖。
她看着,微微的顿了顿:“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你怎么还能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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