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疆闭上嘴,却见云清清揉了揉眉心,良久沉默不语。
他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主上,恕属下多问一句,您跟萧公子这门婚事……是否有什么内情,让您为难?”
“此事与你无关,”清心诀起了作用,云清清头脑恢复清明。
她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些的。”
姬无疆见状也不强求,垂首道:
“主上请吩咐。”
“从现在起,我要你亲自负责他在七星殿内的安全,若出了差错唯你是问!”云清清声音微凉。
之前就是太相信这厮了,才会闹出那种乱子。
这次她干脆把话说明白,让他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好好帮她把人照看好了,这才是正事。
“主上放心,之前是属下思虑不周,从现在起不会再让任何人冒犯萧公子。”
姬无疆态度倒是端正,云清清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淡淡“嗯”了一声,离开了轩辕塔。
……
别苑后园。
萧长珩大半个身子浸在温泉水中,抬手轻轻抚了抚脸上的伤口,又将手掌移到眼前,看着指尖发呆。
有脚步声自远及近,他转过头,看见元思带着几人朝这边走来,手里还各端着东西。
元思来到岸边,让人把东西依次放下摆好,起身垂首道:
“主上说泡温泉消耗体力,吩咐我等备些膳食送过来,公子慢用。”
“这边是主上给你准备的衣物,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唤人。”
萧长珩看着托盘里精致的点心酒水怔了怔,黑眸中有点点柔和的光闪过。
他抬眸看向元思:
“多谢。”
“应该的,公子不必客气。”元思淡声答道,转身准备离开。
“你叫元思,是吧?”萧长珩忽然在身后喊住了他。
元思停步转身:
“公子还有何吩咐?”
萧长珩朝他微微颔首:
“我谢的是,演武台时的事。”
他看得清楚,石彦自爆时,这人挡在自己身前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由于他离自己最近,甚至来得比云清清还快上一点。
元思微微一愣,随即淡声道:
“公子想多了,我那样做不过因为你是主上要保的人,更何况有主上在,我也没起什么作用。”
萧长珩不置可否:
“毕竟你出手了,还是多谢。”
元思静静看了他片刻,微微颔首:
“我为之前的失礼向你道歉。”
他顿了片刻,又道:
“但有句话我还是想说清楚,你跟主上永远不可能成为同路人,希望公子能认清自己的位置,莫要让主上为难。”
说罢,他转身带人离去。
萧长珩面无表情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半晌,再没有一点动作。
……
……
二长老和他那些天璇堂的弟子被关在戒律堂,一直未醒。
这本来也是云清清故意的,她那时消耗很大,知道自己一时没空管这些人,就干脆让他们都别清醒了,免得再出什么事端。
云清清先去审了二长老。
发现他跟苍明、苍玄那些人差不多,都只是洪荒殿的棋子后,就知从他这里得不到太多信息。
她把后续审理之事交给了七星殿后,就去见了楚惊言。
楚惊言被关在一个单独的房间,没有像二长老等一样被铐起来。
他所受的反噬内伤已被医过,人躺在床上昏迷着,也是云清清下的咒所致。
她来到床前,指尖光芒一闪解除了咒术。
楚惊言缓缓睁眼,怔怔地看了她片刻,猛地回神急急坐起身。
“你……”他刚一动就牵了内伤,只挣扎着吐出一个字,就冒了冷汗。
云清清递上一个药瓶:
“每日一粒,连服七日,配合你家传的心法,反噬可愈。”
楚惊言愣了愣,看向她目光复杂,还带着浓浓的惊讶。
“家传心法……是指……”他哑声开口。
“傀儡术,楚家……”云清清直视着他,缓缓开口问道,“点星门发生什么事了?”
楚惊言神色巨震,瞪大眼喃喃道:
“你知道点星门?你到底是何人!”
云清清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我与楚天宏,有些交情。看在他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讲出来。”
“怎……怎么可能……”楚惊言不敢置信。
楚天宏是楚家先祖,点星门初代掌门。
眼前这摄政王妃的资料他早调查清楚了,今年才十六岁。
她怎么可能跟先祖是故交!
云清清也不跟他争辩,轻轻一抬手,指尖微光溢出,直奔楚惊言而去。
他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想避,但那道光径直钻入他手腕没了踪迹。
楚惊言忽觉手腕滚烫,立刻掀开衣袖,只见手腕处一圈光芒闪过,竟浮现出一个刻着繁复花纹的银色护腕样的东西。
他倒吸一口气:
“点星钏!它怎么突然……”
话音未落,那东西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竟从中间打开自行脱离他的手腕,飞到了云清清手中。
“什么……”楚惊言整个人都懵掉了,怔怔地看向云清清。
只见她一手轻托着点星钏,一手指尖灵动光华流传,引着它展开几道极为玄妙复杂的法阵,在阵上熟练地画出几道符文。
楚惊言渐渐意识到了她在做什么,心跳骤然变得如雷鸣般剧烈。
点星钏竟响应她的召唤……而且她在修复它已不知残缺了多少代的法阵!
终于,云清清指尖光芒收敛,那护腕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她将点星钏轻轻一抛,它就自动回到了楚惊言手腕上,一阵微光闪过,隐入他腕中。
“这东西,是我送给楚天宏的。”云清清淡声道。
楚惊言呼吸骤然急促,挣扎着下床扑通拜在她脚下,红着眼眶猛地叩首:
“你……您是恩公!苍天有眼!恩公您回来了!求您救救楚家唯一的血脉吧……”
他太过激动,说着话噗的又吐出了一口血,狠狠捂住心口发不出声音了。
云清清叹了口气,蹲下身捏住他的脉门,指尖闪出光芒,在上面轻轻一点,接着又点了他身上几道穴位,最后将那药瓶取过来,倒出一粒药,让他服了下去。
楚惊言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红着眼眶看向她,眼中闪着希冀和狂热,交织着痛苦的光芒:
“恩公,我知道我做了错事,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求您救救楚家最后的血脉!”
云清清眉头一皱:
“你先说清楚,楚家最后的血脉是怎么回事?点星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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