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所有人都看着叶辰。
夜安静的让人心慌。
许婷玉在后面远远的看着他。
心弦被少年的手指轻轻拨动,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笑。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嫁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叶辰从怀里拿出来一颗药丸,扔在许明面前。
“既然同意了,那就用你所有的家产,和你的命换他们的平安。”
许明老泪纵横。
看了一眼妻子暖玉,长长的叹了口气。
“夫人,这辈子对不起你,
要是有下辈子一定好好对你。”
暖玉哽咽。
虽然他花心,外面女人无数,可是家里的钱财从来没背着她,都是她经手,现在眼看着就要阴阳两隔,又有些不忍。
“老爷……”
暖玉的眼泪点燃了所有人的悲伤,院子里响起一片哭声。
叶辰咳嗽了一声,“我可没有耐心等着。”
许明一哆嗦,抓起来药丸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一种透彻心扉的疼痛蔓延全身,人开始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几个呼吸间就不动了。
叶辰看了一眼暖玉,没有半点怜悯“把账本拿来。”
暖玉抹了一把眼泪,让人把许明抬走,又亲自去把账本都拿过来,放在了叶辰面前。
叶辰粗略的看了一眼,即便是贵为王爷,也被深深地震撼。
不由得朝许婷玉看了过去。
目光中有深深地谢意。
想要开疆扩土,征服四方,最缺的就是钱。
而这个许家,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过分。
光是地契就有两麻袋。
库存白银五百万两。
店铺酒楼不计其数。
最核心的生意就是粮食。
他们在宁远有大兴号,专门来做粮食生意。
他最犯愁的一件事就是带着人千里迢迢到了关东,冰天雪地的没有粮食吃。
现在有了许家,不用愁了。
暖玉偷偷的看着叶辰,从叶辰看许婷玉的眼神里面感觉到了他的变化,紧绷着的心多少放松了一些。
看来这一大家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这时候,暖玉贴身丫头鬼鬼祟祟的从外面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暖玉狠狠地瞪了一眼,呵斥道,“王爷在这里,有什么话就直说。”
小丫头因为紧张,一张小脸变得通红。
结结巴巴的说,“夫人,
老爷,老爷他……”
暖玉着急,“老爷怎么了,说。”
叶辰放下了手里的账本,抬头看向了小丫头。
“要是没死,活过来了就让他过来见我。”
暖玉怔住,然后就明白了,喜极而泣。
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谢王爷恩德。”
回头对暖玉说,“快,还不让老爷过来。”
时间不长,许明进来,跪在叶辰面前,涕泪横流。
“既然老天爷不收你,
那就暂时记着,
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再过来收你的命。”
“你现在活过来了,
我也不好抢你的生意,
你还是自己打理吧,
不过我这次去关东,百废待兴,可能要和你借点钱,
你没意见吧。”
许婷玉一脸崇拜的看着叶辰,这招欲擒故纵玩的太好了。
过了今天,叔叔一家人还不死心塌地的效忠于王爷。
许明磕头如捣蒜,“王爷,我们一家子人的命都是您的,
您需要多少钱到我这里来拿就好了。”
叶辰笑了笑,把许明拉起来,看了一眼许婷玉,“你不用感谢我,我要是不看在王妃的面子上,
你们家上上下下我是一个都不会留下的。”
“是,王爷。
不会了。”许明又朝着许婷玉磕头。
许婷玉也没说话,看着叶辰。
叶辰喝了口茶,“有几件事你记着,按照我的吩咐做。”
许明支棱着耳朵,静静地听着。
生怕漏掉了一个字就死于非命。
“让你收下的伙计每天都把听到的消息报上来,然后安排专门的人给子轩。”
许明有点没听懂。
“王爷,都,都什么消息啊。”
叶辰犹豫了一下,“各个地方的地图,尤其是瓦剌,鞑靼那边的地图,兵力配备,
还有京都方面的消息,青州王,冀州王的消息,全都及时的送过来。”
“再有,我就藩的时候,朝廷没给我钱粮,
这个你暂时想办法帮我解决,
我手底下五千士兵,每个人每个月十两银子,这个你派人按月给我送过去。
你能做到吗。”
许明一点都没有犹豫,拍着胸脯保证,“王爷,我能做到。”
叶辰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天你就先送第一批银子过去,到龙云客栈,我今天就要给手下的兄弟们发军饷。”
都交代完了,叶辰带着红娘,许婷玉,子轩几个人回了龙云客栈。
路上,红娘皱着眉头问,“王爷,有道是斩草不除根会有后患,你这么做能行吗。”
叶辰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想安排人把他们家的生意都接过来,
可是,我手底下没有这样的人才,
你虽然能做,但是,不能让你去,你还要跟我去关东,
有大生意等着你。”
许婷玉撇嘴,哼了一声,“看见没,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
红娘撇嘴,“我们家王爷是个例外。”
龙云客栈,今天热闹非凡,除了执勤的士兵今天全都过来了。
客栈里面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到处都是篝火。
酒香,肉香多老远都能闻到。
赵长峰安排人把煮熟的吃食先送给了老百姓。
老百姓都念叨着王爷的好。
麦子推着车子,送最后一趟。
这几户人家的帐篷住的比较远。
所以来迟了。
到了最后一户人家帐篷门口。
帐篷里点着一个煤油灯。
从门帘的地方散发出微弱的光。
帐篷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正在给床上的一个女孩子喂米粥。
“孩子,有什么事想不开,
人这辈子谁还不是七灾八难的,
我儿子前几天死了,
我不也挺过来了,
我要跟着王爷走到关东去,
我要替我儿子看看,王爷嘴里的少有所学老有所依是个啥样子。”
女孩子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咳嗽了起来,然后有气无力的笑了笑,“老人家,我和您不一样……”
刚刚要掀门帘进去的麦子一下子怔住了,这声音怎么像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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