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隐走到她面前。
暗影袭来,叶银禾有些许压迫感,后退一步时正要抬眸。
晏时隐拉着她到怀里,抱着低头看她的眉眼:“书玉说,你丑事都还未歇着,是在担心我吗?”
天知道,他听到书玉说她深夜未眠担心他时,心中的欢喜,还有心疼。
她纵使一开始有目的,却也从来真心待他,做王妃做得尽责。
晏时隐那时只觉得叶银禾好,对她逐渐倾心,自然也希望她能对自己上心,是那种女子对男子有爱意的上心。
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是逐渐喜欢他了吗?
晏时隐的亲昵,让屋内的婢子都避开视线偷笑,王爷王妃感情好甜蜜蜜,她们做下人的看着也开心。
叶银禾听到些许憋笑声,臊得脸红,伸手推了推晏时隐:“王爷,先用早膳吧。”
晏时隐却不撒手,只想要个答案:“是不是?”
叶银禾妥协了,点头:“是。”
晏时隐顿时神采飞扬,拉着她坐在桌前,给她夹小包子。
叶银禾:“……”
她垂眸不言,吃着晏时隐给她夹的小包子,到底还是心里悸动。
只是想到晏长桓他们,她那点悸动又消散了,他们之间,隔着仇恨。
纵使晏长桓会加害晏时隐,可那是前世发生的事情,这辈子还未出现,她说出来谁会相信,只怕她会被妖怪给打死了去。
晏时隐对她满眼的笑,吃着时又说乌斯探子抓到之后,还等着翘嘴问出有没有别的探子。
叶银禾看他,问一句:“之前武德司调查祁家小公子一时,听说是暗娼楼拐走的那祁家小公子,贤……才出了那些事情。王爷觉得,暗娼楼有没有乌斯国的人?”
她如今被盯上了,御书斋被砸,若非齐斋主有些本事在,只怕命都不在了。
她虽然重活一世,却不是未卜先知,天下无敌的存在。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一步步将晏时域和晏长桓父子里搞得流放已是天道眷顾了。
她必须得让晏时隐也关注暗娼楼。
晏时隐却眼睛一亮,看着她的双眼都是惊喜笑意,说道:“你也这么想?”
叶银禾点头:“只是胡乱猜测。”
晏时隐笑着时,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嚼着食物的腮帮子,揶揄一句:“你可不是胡乱猜测,小机灵鬼,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叶银禾听得却心里一下咯噔!
是啊,他是秦王,是秦王府的当家主君,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哐当一声,手里的东西摔在桌上滚落到地面,叶银禾面色发白的看着晏时隐。
晏时隐神色也是一变,忙去拉她的手:“烫着没有?”
他关心的看着她。
叶银禾却只觉得通体寒凉,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她之前不过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晏时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他定然知道是她一步步把晏时域送入宗府,再被流放的。他也肯定知道晏长桓被送去新兵营等等一事都有她的推波助澜,贤王府被抄没,他却还把贤王府送到她手里让她改名。
她哆嗦着,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可怕,他知道一切却对她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这让她响起前世那些被折辱虐打的日夜,男人……男人都很可怕,很可怕啊!
“银禾?银禾?”
“王妃……”
惊呼声响起时,叶银禾眼前天旋地转,倒在晏时隐的怀里。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了,她留着泪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出话来。
晏时隐抱着叶银禾软弱无力的身体,惊慌起身回卧房,边喊道:“快叫府医来。”
把人放在床榻上,晏时隐一遍遍喊着叶银禾的名字,可莫名的,他却感觉她的呼吸越发微弱,先是虽是要去了。
棋语琴音等婢子吓得哭了,周嬷嬷也慌得有些发颤,却努力叫自己不要吓得六神无主。
“去,去打热水来。”
“棋语,你去熬参汤,开库房把那棵千年人参切了熬汤,快去……”
一声厉喝,两人回神速速奔走起来。
周嬷嬷到了床榻边去摸叶银禾的脸,又摸她的手才发现都是冷汗。
王妃好好的,怎么就突发恶疾了呢?
她红了眼眶时,泪水就流下来了。
“银禾以前可有什么病症?”晏时隐心里也慌神,却还保持着冷静。
在战场上什么场面都见过,被懒腰斩断将死的人,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他都经历过。
面对任何问题,心里再如何担忧慌张,面上也绝对不能露出分毫慌张来。
周嬷嬷听着摇头:“姑娘一直都很好的,她从未有过任何的急症。”
晏时隐一直握着叶银禾的手,小小而软弱的手上冷汗不断,他拿着帕子擦拭。
“府医呢?快去催。”
厉喝声从屋里传出,外面的下人脚步更快了。
他们好容易得了个好主母,这天下做奴才的多了去了,然而想要遇到个好主母却求神拜佛都求不来。
府医急匆匆赶来,进门要行礼。
“礼数免了,快给王妃看看。”
府医就紧步过去。
叶银禾盖着被褥,手被晏时隐握着露在外面。
周嬷嬷将一方丝帕放在叶银禾的手腕上,府医这才搭脉,不过转眼就神色变了。
“王爷,王妃这是心衰之症啊,得需要强效的保心丸才能保命。”
心衰之症,大业有过,是第二代皇后中年时发的急症,是因为心伤致死的。
从心伤到死亡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晏时隐脸都白了,怒道:“还不快拿药?”
府医说道:“小的能暂时用针吊住王妃的命,可保心丸此物只医药世家沈家才有。”
灵溪谷。
晏时隐猛的起身。
“快施针。”
他说着,又一面让人去备马车。
晏时隐明白,他单独去灵溪谷请沈药老时间太长风险太大,他赌不起叶银禾的命。只能带上叶银禾一同赶去,节省带人回来的时间。
府医开始施针,扎了叶银禾满头的金针。
这边施针结束,下人来说马车备好了。
“你同去。”晏时隐抱着叶银禾出门时说道。
府医拎着药箱跟在后面,一行人上了马车急奔出府。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府中愁云惨雾,婢子担心得哭红了眼睛。
而连珠姑姑也心中焦急,匆匆进宫去通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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