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眉头打了个死结,“这么会被烧?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承安伯世子去城南小院的当天夜里,”谢柏庭回道。
谢柏庭这么说,苏棠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肯定是承安伯世子不小心暴露了贾大夫人在城南小院的事,被宋国公府知道了。
宋国公府花钱请不到贾大夫,庇佑贾大夫的他们又被支离京都了,贾大夫还不就是他宋国公府砧板上的鱼肉,自信满满的去城南小院抓贾大夫,结果贾大夫人压根就不在,一气之下就把谢柏庭的小院烧了。
这是觉得烧了谢柏庭借给贾大夫栖身的小院,贾大夫就会现身,可惜打错了如意算盘。
苏棠就道,“也不用去什么城南小院了,请承安伯世子到静墨轩来吧。”
谢柏庭看好的人,苏棠相信承安伯世子不会暴露她就是贾大夫的事。
“也好。”
谢柏庭对苏棠的安排没有异议,怕信安郡王他们等着急了,他起身要去书房,苏棠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吗,好不容易才把人等回来,苏棠阻拦他道,“玉佩的事你还没说呢。”
谢柏庭哭笑不得,又坐了回去道,“这玉佩是以前镇国公府大少爷的,封存在户部库房里,被人偷盗走了,皇上原要送回去,想起来你喜欢他手里那块玉佩,就把这块差不多的赏赐给你了。”
苏棠囧了。
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皇上。
不就拿了他块玉佩吗,也不是白拿的,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着。
虽然这块玉佩很精美,但鉴于这么一段不大愉快的经历,她并不想要啊。
要赏赐她,赏赐别的不行么?
谢柏庭走后,苏棠就把玉佩递给半夏,让她拿下去收好,然后拿起块糕点啃着,问茯苓道,“三太太娘家明德侯府出什么事了?”
当初她可是想把这瓜吃了再离京找人的,现在回来了,怎么能不及时补上?
半夏也一脸好奇的看着茯苓,茯苓道,“具体奴婢也不知道,听许妈妈说,前年全州水灾,朝廷拨给全州三十万两赈灾,被贪墨了一大半,全州知府是明德侯保举的,去年初明德侯府老夫人过寿,全州知府特意进京贺寿,明面上只送了一尊紫檀木雕刻的佛像,实际上孝敬了明德侯府老夫人足足八万两。”
“全州知府有记账的习惯,一个多月前账簿被偷,这事就捅了出来,目前还不能证明明德侯府参与了贪墨赈灾款,但收受贿赂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收受贿赂是重罪,但和贪墨巨额赈灾款还不是一个量级的罪名。
一旦查证有关,等着明德侯府的就是抄家流放,甚至灭族都有可能。
难怪那天三太太那么火急火燎的赶回明德侯府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急才怪了。
苏棠不信这事明德侯府不知道,全州知府不过只是个四品官,一年的俸禄才多少,明德侯府老夫人过个寿,就送八万两,明德侯府能不知道那八万两是民脂民膏?
明知道那钱来路不正还收下,就该为自己的贪婪付出惨重代价。
朝廷本就国库空虚,拨的钱都紧绷绷的,被贪墨去一大半,苏棠都不敢想有多少人最后食不果腹饿死了,不严惩这些贪官污吏,都不足以平民愤。
茯苓继续道,“明德侯被下了狱,如今在刑部大牢里关着,明德侯府其他人则被禁足在府里,每日递钱出来买米粮,没有皇上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明德侯府一步。”
既然聊到明德侯府出事,茯苓顺口说起老夫人寿宴,“明德侯府出事后,老夫人就不准备大办寿宴了,怕被人说靖南王府也趁机敛财,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太后耳中,太后说王爷对朝廷忠心耿耿,让老夫人只管放心的办寿宴,毕竟贪墨的只是少数,总不能满朝文武家的老夫人都不过寿了。”
“老夫人这才又办了寿宴。”
说着,茯苓笑起来,“世子妃猜后来怎么着了?”
还有后来?
太后帮着老夫人说话,那寿宴不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吗?
半夏性子急,催茯苓道,“你倒是快说啊。”
茯苓捂嘴一笑,道,“王爷见老夫人顾虑多,让她安心办寿宴,第二天下朝给文武百官撂了话,人来给老夫人贺寿就行了,人多热闹,但带着贺礼来的,一律不给进府,王爷不想老夫人好不容易过个寿宴,还因为担心这担心那,过不痛快。”
干的漂亮!
苏棠心底对王爷赞不绝口。
办寿宴说白了就是趁机敛财,再顺带把王府公中的钱变成老夫人的私房钱。
收了人家的贺礼,回头人家府上办寿宴,得回礼吧,这回礼的钱都是公中出,可大家送给老夫人的寿礼,可不会放在公中,至少不会全部放。
茯苓想起老夫人寿宴那天就控制不住的想笑。
前来道贺的宾客是人山人海,但都是空着手来的,寿宴上,老夫人笑容满面,夸赞王爷做的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尤其明德侯府和靖南王府还是亲家,就更要吸取教训了。
大家都对老夫人赞不绝口,就是有老夫人这样明理的贤妻良母,王爷才有今日成就,深得皇上信任。
寿宴办的喜庆热闹,就是当天夜里老夫人就病倒了。
大家都说老夫人是累倒了,但知情的人,如茯苓都知道老夫人是气的。
好不容易风风光光办回寿宴,以她靖南王府老夫人的身份,寿礼得堆成小山高不可,结果只收到自家小辈和几个姻亲送的贺礼,下一回大办寿宴,至少得五六年之后了。
老夫人气个半死,还不能说什么,是她自己先说不办寿宴的,王爷怕她有所顾忌才撂的话,王爷这不是和她作对,故意给她添堵,这是贴心孝顺。
“老夫人这一回病的时间有点久,病了十天半个月,到前两日才好些,”茯苓已经不知道笑过多少回了,这会儿还忍不住笑的肩膀微微颤抖。
苏棠一脸惆怅。
可惜,那等盛况她没见着啊。
半夏更好奇二少爷谢柏衍迎娶右相府赵大姑娘赵嫣的事,她问道,“二少爷成亲呢?”
茯苓又笑了,“成亲不就那样,和云二姑娘嫁给承安伯世子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二少爷带着花轿回府的路上不巧碰到有人家办丧事,觉得晦气,抢先走了。”
喜事遇上丧事,不吉利。
但每天都有人死,这又是不可避免的事。
真遇上了,一般会礼让丧事队伍,毕竟逝者为大。
虽然大家明面上都说抢的好,但背后都在说二少爷没有谦让之心,府里办喜宴,各院的丫鬟都去帮忙,茯苓听到好几个人都在背后议论,不过南康郡主挺高兴的。
嗯,南康郡主不止是自己儿子成亲那天高兴,她是从皇上下旨让苏棠和谢柏庭去望州找人起就心情好。
最高兴的莫过于昨儿和今儿早上了,王爷膝下就两个儿子,谢柏庭一死,世子之位就是她儿子的囊中之物了。
这会儿南康郡主应该高兴不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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