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车的人,是刘大嫂,张耀阳的亲舅妈。
此时,不管不顾地跪在地上,祈求着张耀阳,放过刘威,放过她的三个儿子。
这一次,不似从前那般只空手而来,还提了好些上得了台面的精面精油肉食等。
显然,在残酷的事实面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终于学会了低头做人。
张耀阳没有收她的东西,他本人并不稀罕这三瓜两枣的。
不过,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下对方。
“你那丈夫人没事,差不多这一两天就会放出来,莫再来闹了。”
他连舅舅,舅妈这几个字都省了,因为对方根本不值得。
张耀阳说的是实话,只怪这个女人一出事就乱了方寸,一心只想求着张家高抬贵手,对于法律法规,却是一点也不了解。
当然,就算那些公安的人把道理和她掰碎了来讲,她估计也听不进去,对于她而言,冤有头债有主,显然,我就是那个债主,找谁都没有我好使。
这般愚昧无知,能怪谁。
刘大嫂听到丈夫没事了,久违的笑了一下,接着又紧张的道:“那刘全他们三呢?你帮帮忙,把我儿也放了吧!他们是你亲亲的表哥啊,求求你了……”
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那三个家伙应该是触犯了法律,这是要负责任的,岂能说放就放,当法律是什么?
“这个你再说下去也没有用,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是好好回家,把家业守好了再说,不然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也只能是个罪人。”
“东西你拿走,以后不要再踏进赵家村的地盘,我不想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你们任何人。”
刘大嫂这一次没有再哭闹,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提着东西走了。
她的样子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岁,然而这又能怪谁?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做人还是得善良啊!
张耀阳这一次去了钱家,可是受到热烈欢迎了,毕竟钱宇不光拿到了高考预考资格,还通过这一次考试,看清了自己的实力。
从原来的200多分,一下子窜到了现在的350多分。
此时离着高考还有一个月了,再补补,定然还能更上一层楼,考个400分还是有望的。
现在这个年代,高考能考400多分,就已经妥妥地能上大学,出来就是铁饭碗。
只要掌握了学习这项利器,高考比起后世的难度,其实要弱很多。
张耀阳其实也挺遗憾的,他错过了这个预考。
当然,这是特意为之的。
本就没有愿望再上大学,就没有必要去挤那个门槛,占用教育资源。
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这才是明智的。
至于去大学这个地方进行人生体验,甚至于还能再见到于凤娇,和对方一起并肩学习之类,他也有想过。
但都放弃了,在那里,他再优秀,没有钱都无法追上对方的脚步。
因为考上大学没多久,最多一年吧,于凤娇就出国了。
这个女人跑得太快,来源于背后有个厉害的家庭。
张耀阳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做出一番成绩,追上这个女人的步伐。
他的战场不在国内,而是在国外。
掐指一算,他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把家里的事情理顺,把所有人都安顿后,才能心无旁骛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在这漆黑的黎明前,他要做那个能耐得住寂寞的猎人。
在钱宇家待了一个多小时后,他继续去探望张明堂的案件进展。
其所有人证物证都有了,案子已经转交给法院,就等三天后,在县城里面宣判。
张耀阳作为证人,自然是要出席,领了一个类似通知的条子就出了门。
这时候,看到呆呆地守在大门口的刘大嫂,他最终还是硬着心肠,从其身旁经过。
刘大嫂不放心地追了上来。
“张耀阳,都已经这样了,你不会落井下石,又来搞事的吧!”
张耀阳有些身心疲惫的道:“我来,是为了我的朋友,和你们刘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别把人想得这般龌龊。”
“如果不是你们刘家的和我们家过不去,我连你家的大门在哪儿都不知道。”
“识趣点,大家不要再来往,以后不小心见到了,也当不认识,别逼人厌弃。”
张耀阳忙着呢,哪有功夫和这种人扯东扯西。
可惜,刘大嫂却一直等不来自己的男人出来,只一味怪在张耀阳的身上,怪他心狠毒辣,要毁了自己的家。
“我劝你做个好人,赶紧把你舅放出来,我等到天黑,如果还见不到我家男人,就去吊死在你家门前,我说到做到。”
“你真是个疯子。”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就好像在说要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点也不觉得就这么死了得多遗憾。
人生是大海,有那么多可能,她选择了最窄的独木桥。
还好,在二人纠纠缠缠的拉扯之中,一个头发纠结,满脸胡茬子的男人,出现在院子里。
他的神情有些呆滞,走起来也略显蹒跚,早已经不再是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
这就是张耀阳的大舅刘威。
十天的时间,大概是表现得不错,被提前释放了。
想来,已经受到了深刻的教育,此时收起了满身的戾气。
再看到张耀阳的时候,学会了克制自己,没有再冲动的嚷嚷着要杀死他。
看着这对夫妻抱在一起痛哭,搞得自己像个罪人一样。
明明干坏事的人,一直都是他们。
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张耀阳并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心里面很沉闷,埋着头走在青阳镇的大街上。
这个时节有些炎热,路边也有人叫卖冰棒的,没有想到,张明堂的父母还没有走,正大汗淋漓地在那里买着冰棒吃。
二人提着行李,一边走一吃着冰棒,嘴里还不得闲的说着话。
“快快快,快赶不上班车了。”
“唉……还有三天才出结果,熬死人了,也不知道这事儿传出去没,我们老张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得了吧,丢脸是小,以后难说还会不会有别的影响……”
二人走得很急,言语里没有对张明堂的关心,更多的是关心自身的命运。
大时代之下,遇上这样的人家,才会有张永寿这样的牺牲品。
只是没有想到,张明堂很快就是下一个。
他有心上前去理论几句,最后还是又放弃了。
这样的人家,其实脱离后也没有什么不好。
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不比被人拎着做个工具人来得强。
想到这里,他冷冷地一笑,把二人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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