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只怕周戈渊会活刮了她!
又到了施针的时候,小九磨磨蹭蹭的到了周戈渊的院子,等着进去之后,看到床上只有小公子一人,王爷不知何处去了。
小九喊了下人过来,下人也不知。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王爷都不让人进房间,只有小公子能进去。
小九到处找不到人,便把昱儿喊醒了。
昱儿揉着眼睛爬了起来,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昱儿,爹爹去哪儿了?”
昱儿还没完全清醒,扬着手要抱抱。
“嘘嘘......”
小九将他抱起来,抱着他去撒尿,心里吐槽着:
这一天天的,给老子扎针,给儿子把尿。
等着他尿完,见这小子好像是忘了,小九又问了一声:
“昱儿,爹爹去何处了?”
昱儿伸手去拿床头放着的糕,嘴巴鼓囊囊吃着。
“爹爹不让我告诉你们。”
小九一听这小子是知道的,心中不屑地轻哼一声。
三岁大的小屁孩,还能有她的心眼多?
小九坐在床边,悠哉的说着:
“问你也没用,你一个小屁孩,只怕是不知道才这么说。”
昱儿继续啃着糕,嘟着嘴巴说着:
“爹爹说了,这是激将法,昱儿聪明不上当。”
小九:“......”
果然孩子跟着美人儿的时候是最可爱的,跟着王爷就学坏!
小九劈手把他手里的糕夺过来,塞自己嘴里吃了,掏出银针,把昱儿摁在床上。
“正好你爹爹不在,我欺负你也没人管,看我这次好好的扎你几针。”
昱儿身边伺候的人全部都是顺着他的,要么就是娘亲和舅舅这样的长辈,对他都疼爱入骨,哪里会像小九这样混不吝的人。
一时间被她骇住了,见她拿着银针真的要扎自己的脚指头,昱儿吓得哇哇大叫,又愤怒的威胁:
“你敢扎我,等我爹爹把娘亲接回来,我一定让爹爹打你!”
小九的手一顿,收了针,瞬间明白周戈渊去了何处了。
遭了,他这几日一定是运功强行冲破封的筋脉了,安抚好孩子,去长安送死去了。
陆修齐这一招,便是她不懂朝政,也懂人心,搞得天下皆知,无非就是为了让周戈渊自投罗网。
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呢!
小九回过神儿来,见小家伙此时一双眼睛还在冒着愤怒的火等着自己,小九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小家伙,舅妈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在你爹身体里呢,跟我玩心眼儿,你加上你五舅都不够看!”
昱儿也忘了生气了,只问道:
“为什么要加五舅舅?不能加爹爹娘亲?”
小九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能加!
那我岂不是要被他们两口子玩死!
长安城的官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是却丝毫不影响百姓间的讨论。
茶馆酒楼最近的话题已经从敏感的西北军兵乱,开始讨论护国夫人再次改嫁的事情。
护国夫人有孕堕胎的事情外人并不知晓,是以,世人只知摄政王亡故已久,护国夫人易弦改嫁。
大周不泛二嫁三嫁的人,只是却都不如护国夫人这般,一嫁侯府,二嫁皇族,三嫁权臣。
从古至今,若是有这类的美人,也定会被文人墨客杜撰成各种风流韵事。
到了护国夫人这儿却不然。
从护城之战,到大疫救人,豫州赈灾,在百姓心中,她的形象早已根深蒂固,牢不可破。
哪怕再嫁,也是权臣倾慕求娶。
三日后便是大婚了,酒楼和茶馆里面高谈论阔着京中各种趣事。
茶馆角落里,一个高大的男子,听着酒楼里的议论声,手背上青筋绷起。
“也是奇了怪了,这护国夫人三嫁大婚,谢家反倒没什么动静。”
“许是嫁的次数多了,谢家人都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
茶馆的人还在议论,角落里的男人已经离开。
三日后的大婚,举办婚仪的长街上,早早的铺满了红绸,道路两侧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从宫中来的嬷嬷,侍立在妆台旁,小心的恭候着:
“夫人,快些梳妆罢,莫误了吉时。”
“出去。”
“夫人......”
“我让你们出去!”
谢德音的威严之下,嬷嬷们不得不出去。
她扫了一眼外面,等着人都离开后,谢德音将青黛拉到跟前。
“王府的地下密室你知晓在何处,青黛,我将谢家人交给你,望你不负我所托,一定一定要将他们带去,元宝离开长安的时候,已经在里面做好了安排,便是王府夷为平地都不会发现那地下密室的存在,足够他们待上几个月,撑到王爷回长安。陆修齐仓促准备大婚,定然是打着以我为饵的主意,我出不去,我身边只会有一层又一层的暗哨,这也是我为什么非要陆修齐答应我在王府出嫁的原因,只要我上了花轿,趁乱藏身,以后好生的过日子,若有来世,我们不再为主仆,做一对姐妹,我来做姐姐,你来做妹妹,姐姐要好生教导你,再不做傻事。”
青黛泪流满面,紧抓着谢德音的手。
“小姐,你当真要......”
青黛哽咽难言。
谢德音神色淡漠且平静,她的手覆在小腹上。
终究比不上陆修齐的速度更快。
“我总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拖累,只有他在,这社稷才有希望。”
谢德音轻笑一声,指了指一旁的嫁衣。
“最后服侍我一次吧。”
青黛泣不成声。
谢德音站在菱花镜前,看着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这是她第三次穿嫁衣了。
她轻抚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他送镯子那日,是否会想到,将来有一日,她执戈相向,用同样的暗器用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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