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斗嘴,走到了门口,刚好撞见了明州来祖宅送信的。
“何处来的信?”
“明州的信。”
谢衡之将信打开,在看到是小妹的来信时,谢衡之惊讶无比。
转身看着小九,道:
“咱们得去明州一趟。”
小九鲜少有看到谢衡之脸上这般凝重的神色,点头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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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琅华从绸缎庄出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像是阿音身边的那个贴身的武婢,好像是叫金子的丫头。
王琅华看着她进了医馆,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便跟了过去。
在看到金子直接去了后院时,王琅华看了看医馆的匾额,才知道是谢家的医馆。
谢德音在后院,小心的将煎好的药慢慢的喂给周戈渊。
只是他此时面色惨白,唇瓣发乌,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淌下。
谢德音的眼泪无声而落。
“夫君,你答应过我什么?难道又要食言吗?”
他就那么安静的躺着,无法回应她。
此时,医馆的管事在门口道:
“夫人,前厅来了个妇人,说是夫人的旧识。”
谢德音将泪拭去。
“是谁?”
“那位夫人说是娘家王氏,夫家姓宋。”
谢德音微怔,第一个便想到了王琅华。
她险些忘了,当年宋驰砚被周戈渊任命外放到明州,王琅华随行而来。
“我去看看。”
王琅华没想到真的是阿音,在后院看到她时,惊喜万分。
“我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自长安一别后,两载有余,二人此时见面,怎能不欣喜。
“阿音,为何到了明州不去寻我?若非我今日在街上看到金子觉得眼熟,只怕还不知你在明州。”
谢德音有些事不太方便说,只道:
“我刚到明州,这两年不知朝中事,不确定宋大人是否还在明州,是以没想起姐姐。”
王琅华不以为意,拉着她的手,满脸欣喜。
“三年一任,如今还未满三年。”
两个人坐下后,王琅华问起:
“阿音,你怎会在明州?”
“我随二哥出海后,提前返程,在明州港口靠岸,昨日刚到。”
此时昱儿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抓着两个鸟蛋,献宝一般趴在谢德音的腿上。
“娘亲,给哒哒吃了就醒了......”
谢德音看着昱儿这般模样,眼眶有些泛酸,生忍了下来。
“昱儿乖,先跟金金去玩,娘亲等会去寻你。”
金子走过来将昱儿抱走,王琅华看着那小小的孩童,微微有些惊讶。
这孩子......
跟阿音如此想象。
当初阿音的孩子若是没有夭折,怕是也有这般大了。
且......
这孩子方才不想出去时,两道眉不高兴皱着的模样,像极了那位故去的摄政王。
莫非......
王琅华看透却没有说透,只道:
“一转眼,孩子都这般大了。”
谢德音不想过多的谈论昱儿,便问起了王琅华的情况。
当初王琅华怀着身孕随宋驰砚赴任,如今产下一子,已经一岁多了。
“还没恭喜王姐姐,待姐姐随宋大人回京之后,宋家人便说不出什么了。”
王琅华听着阿音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阿音,不瞒你说,这长安,我与夫君是一日也不想回去。”
“为何?”
“阿音你离京许久,不知京中情况......”王琅华突然想到谢家和陆修齐的关系,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又怕惹祸上身。
谢德音听着王琅华开口有些迟疑,沉默了片刻,想到街头巷尾说书人口中传的那些事情。
王琅华试探的问了句:
“阿音,陆大人可知你回来了?”
谢德音抬眸看着王琅华,眼神清明道:
“知如何,不知又如何,我是有夫之妇,皇家的王妃,跟他有何关系。”
王琅华看着阿音的神色,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音,你可知孟津渡的事情?”
谢德音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知道。”她想起她在豫州赈灾的那两个月,三哥的所作所为,谢德音神色间一派清朗坚定道:“旁的我不知,事实真相绝非说书人所说的那般,孟津渡的事情绝不是我三哥做的。”
王琅华又是长叹一声道:
“夫君与谢大人也曾短暂的相处过,更听闻了谢大人许多的事迹,听闻孟津渡的事情后,夫君也说绝非是谢大人所为,只是天下悠悠众口,烁口成金,旁人都以为是谢大人坑杀起义军。”
王琅华看到阿音扯着手帕的手指握紧,知道她忍着怒气,低声道:
“夫君说,如今朝政浑浊,各处都有流寇盗匪,西北各地还有战事,长安城早已是是非之地,能不回便不回。而且......”
王琅华顿了一下,忍不住抱怨道:
“而且夫君说,如今税赋突然加重,明州还是富庶之地,百姓都不堪重负,还不知其他地方如何。这天下刚安稳了没多少年,怕是又要出乱子,夫君怕都城成为众矢之的,将家人接出,送回老家去了。”
王琅华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当初摄政王虽打压世家,但是却轻徭薄赋,提拔寒门,老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如今弄得人心惶惶,若是摄政王还在,便好了。”
谢德音问着:“王姐姐可知朝廷为何突然加重税赋?”
“不知,不过不外乎是对西北用兵,只是西北军强悍,不知朝廷要作何应对。夫君如今对于朝廷的政令不能违抗,却也不忍以重税压在百姓身上,已经生了辞官的心思了。”
谢德音听王琅华说完,便知他们夫妇并没有投靠如今的朝廷。
“王姐姐请随我来。”
王琅华不知道谢德音要带她去干嘛,直接跟着她去了后面。
在王琅华看到卧榻上躺着的男人时,惊讶无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摄政王他还活着!”
惊讶重,带着欣喜,王琅华感恩周戈渊当初的成全之情,此时看他安然无恙,焉能不欣喜!
很快,王琅华察觉到不对劲,原本龙精虎锐,渊渟岳峙的周戈渊,此时脸色灰白的躺在卧榻上一动不动,王琅华目露忧色。
“摄政王他怎么了?”
谢德音眼眶微红,泪不觉间便滚落了下来。
“他中毒了,体内多种毒素,不知何解,昨日里听到孟津渡的事情,毒气攻心,如今明州的医士我寻遍了都束手无策,只能以针灸护住他心脉。”
今日单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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