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闹心的货色
染素汐垂眸看向手里被她捏成一团的手帕，想了会儿，才恍然大悟：“哦，你还想让我帮你擦一下疹子对吗？好，你等一下。”
说完，就跑出了门。
哑女看着她跑走的背影，扯了扯嘴角，想笑，眼底却满是绝望。
而后，眼底的绝望幻化成了无尽的悲凉，被浓稠的夜幕吞噬了最后的一缕光。
……
“来了，帕子洗好了。”
染素汐瞳孔骤然一缩。
“啪嗒！”
满是井水的手帕掉在脚边，沾湿了鞋面。
哑女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凹陷的双目紧闭。舌头微露，汩汩鲜血从她的唇角流出，染红了单薄的窄木榻。
哑女死了。
就这么死了。
哑女连奇痒无比的疹子都忍下了，可是在她来之后，哑女却咬舌自尽了。
染素汐回想起刚刚哑女看她的目光，从起初的欣喜，到震惊，以及无助和绝望。
直觉告诉染素汐，哑女一直在等她。
等着告诉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她却听不懂！
她是哑女溺水时唯一的浮木。
哑女拼尽全力抓住了浮木，可是，浮木却断了，哑女再次跌进了溺死人的河水里……
是她，害死了哑女。
蓦地，染素汐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刺痛，耳畔嗡嗡直响。
然后，她捂着脑袋，沿着门框滑倒在地，晕了过去。
……
染素汐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
她正躺在后罩房——属于她的小屋里。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顶上如鱼鳞般密密排列的青瓦。
良久，她忽而扯唇，漾出一抹深不见底的笑。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染素汐的眸子瞬间恢复成了水润柔和的样子。
她侧头看向来人，竟然是南平王府来的那两个丫鬟。
“呀，姑娘你醒啦。”
她们将手上的布匹放到桌子上，假笑道：“我们给你拿来了两匹料子，一个水蓝，一个水青的，姑娘快来瞧瞧可喜欢？”
染素汐秀眉轻掀，撑坐起身，不客气地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位今日过来是想和我吵架，还是想打架？”
“姑娘这是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奉命来给你报喜的。”
如今她们是流杯轩的丫鬟，说奉命，只能是奉江韶的命。
可是染素汐却不觉得江韶会有喜事儿和自己分享。
“姑娘一定好奇我们说的喜是从何而来吧？呵呵，就是从此以后啊，我们姐妹二人就负责伺候姑娘你啦！”
“……”
染素汐面上的表情迟钝片刻，随即笑开，“外面的天还这么亮，你们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她自己的身份都很尴尬，丫鬟不是丫鬟、主子不算主子。她连倒影楼都住不下了，得住在这后罩房里。
她哪里需要别人伺候？
尤其还是这么两个闹心的货色……
“若说是胡话，也是三公子亲口所言的胡话。”
“就是，姑娘要是不信，自己去问问三公子吧？”
问江韶？
呵，此时的她连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可没心情去招惹江韶。
话说，自从上次她的下颌被江韶咬了之后，她都好几日没见到他了。
听说江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直乖乖地待在流杯轩里抄经书。
染素汐以为，管他江韶是抽风还是中邪，能离她远一点儿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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