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谁哭起来都跟莫翠语一样惹人心怜的。
有的人,一看就假惺惺。
要和离,当家主事的没人来,她一个感情不深的妯娌哭的跟死了娘似的。
真晦气!
乔丹桂一连被呛,脸就僵住了。
瘦削的脸,深陷的眼窝,蜡黄的皮肤,无不透出她艰难悲惨的生存处境。
一个自顾不暇的女人,还有闲心管别人的闲事?
最了解她的,当然是莫翠语这个妯娌了。
“丹桂,我谢谢你那天来通知伯母去救我。我是要和离了,不会再回去了。
希望你,保重。”
她心中那个风度翩然的夫君,早已死于流放之路。
不复存在了。
“你走了,我怎么办?”乔丹桂一着急,就说出了心里话。
对啊,她就是这样的人。
在平阳时,为了讨好丁氏,好几次都把她推出去挡灾。
整天打着小算计,为二弟谋东西。
现在想让她回去,也不过又把她当做挡在前头的卒罢了。
“不是,嫂嫂,娘也知道错了,她也希望你回去。”乔丹桂拼命找着借口。
只是,这种话,苍白贫瘠,也不知道是要骗谁。
“丹桂,二弟是个有担当的,你好好和他过日子,好自为之吧。”
若一直困于深渊,不曾见过光亮,她大概没有勇气挣脱。
可是你看,她遇见了救赎她的光,怎么能不拼命抓住呢?
在伯母家一天,她知道了:
世间真的有婆母把儿媳当女儿。
真的有妯娌处成亲姐妹。
真的有小姑视长嫂如母。
真的可以在饭桌上笑语晏晏,长慈幼孝。
她不想离开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有吃的,而是因为,这里有爱。
“莫说丁氏不会认错,就是她死了,我也不会再回去。你请回吧!”
莫翠语语气强硬,连婆母都不叫了。
乔丹桂惊愕的看着她。
这样的莫翠语令她陌生。
好像一个长久生病的人突然生出了力气,长出了獠牙。
她好像终于意识到,莫翠语是不可能回去了。
可是,她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她会被那个老太婆欺负死的!
桑宁看着乔丹桂恐慌的神色,好心提醒:
“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那天你躲在一旁也不是没看到,老太婆老了,力气哪有年轻人大。
大家都只有一次做人的机会,凭什么受别人磋磨呢?
她对你好,你就孝敬,她不让你好过,你就别让她好过。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很公平。”
看着乔丹桂眼中翻涌出的晦暗风浪。
桑宁幸灾乐祸。
老太婆要倒霉喽!
又是一丝乌云都没有的清晨。
院子里早早响起棍棒挥舞的赫赫破风声。
轮椅上健硕的身影,将手中的木棍耍成一道道残影。
犹如狂龙舞动,猛烈无比,霸道尽显。
忽的,那身影一跃而起,桑宁差点惊呼出声,以为他站了起来。
却见他只是借助手中长棍的支撑飞起两米,而后棍棒狠命一击,空间犹如撕裂般发出棍颤之音。
而后,人与棍同时落下。
地面砸出一道深壑。
许久,那道身影都没再动。
直到,他身上冷硬如铁的气息渐渐消弥。
才听到低哑暗沉的声音:“这是你祖父独创的霍家破天十二棍法,你二叔和三叔练的最好,四叔只练了八棍,威力也不足,你暂且学着。”
锦棠显然也是知道这棍法的,乖乖的从头练起。
这才练了八棍?威力不好?
桑宁是没见过霍家二郎和三郎的棍法啦,但是霍长安刚才那一番,已经令她很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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