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打小学习才艺,舞蹈与音乐都学的不错,如此她便跳了一支古典舞,唱的就是这首《但愿人长久》。
为什么唱这首呢,因为歌词里有“月”,她也叫“月”,他的手腕上还戴着“白月光”。
以及,歌词是苏轼的《水调歌头》,寓意也好。
等表演开始后,她一直借由做舞蹈动作的空隙偷瞄他。
她看他时而与别的老师说话,时而低头看手机,并没怎么看她。
不过等歌舞毕,她就开始后悔。
她为自己冲动不成熟的念头觉得后悔,也意识到,在名分上他是她的七叔,势必要保持距离。
谁料,在她敏感的陷入沮丧时,他突然抬头冲她微笑,还带头鼓了鼓掌。
不过当时她也没敢乱想,只是觉得,他依旧如第一次初见时为她照亮前方的路一样,还是那么温柔。
不论是作为未来的七叔,还是未来的老师。
也那么的……
永远不能亲近。
九年了啊。
如今回首及笄年华的自己,曾经那懵懂的情愫才变得更加确定。
是一见心动,再见冲动,久别重逢后,彻底情动。
而现在,他突然唱这首歌,是否是因为他记得九年前她唱过。
裴月在悸动的心情里把口红拿回来后,席砚琛接了个电话。
他面容惬意,唇角含笑,说着一口优雅的英式英语。
浴室空旷又安静,裴月走过去便清晰的听见了那头的声音,是个女人。
听那种讲话的腔调,多半是个母语就是英语的女人。
裴月心中的悸动瞬间堙灭了。
她想起了之前所看到的,席砚琛被几个金发女郎围着的画面。
悲喜向来是一念之间,一次次确认自己对他的喜欢,就会一次次陷入不能彻底得到他的焦虑和伤感之中。
她安静的坐在他旁边,听他讲电话。
他说的每一个单词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却听不懂他和对面的女人在聊什么,是只有他们双方才懂的话题,又或者是……暗语。
不过席砚琛当着她的面又打了半分钟就与对面说了再见。
把手机放下后,他还是一脸笑意,看起来心情实在不错,“口红呢?”
裴月不言语,把自己的口红递给他。
男人拔开盖子,把整支口红都旋了出来,然后伸手,又一次捏住了裴月的下颚。
但在他把裴月的脸往前拉时,裴月用力的挣脱了他的手。
气氛立时变得微妙。
在席砚琛的眉头拧起的间隙,裴月轻声开口:“席总刚才和哪个美女打电话呢?”
闻言,男人的眉头舒展,唇角勾起了淡淡地笑意,“猫猫吃醋了?”
她何止是吃醋了。
如果只是单单吃醋这么简单就好了。
女人妩媚的眼眸里噙上了薄薄的水雾,“现在我不喜欢你叫我猫猫,我叫裴月。”
“嗯,裴月。”男人还是笑,“是不是吃醋了?”
裴月没回答,“我要走了。”
说完她站起了身,但在迈开脚步的时候被男人一把拉住。
说走只是气话,她内心深处等的,就是他的挽留。
一分挽留,是不是就代表,他那颗心里,也有一丢丢属于她的位置。
接着席砚琛从浴缸里起身,拿过一旁的浴袍披在了身上,然后把她的小身板扭过来与他面对面,“告诉我,是不是吃醋了?你是不是介意,我和别的女人说话。”
是吃醋,是介意。
但是她现在不想说,也不能说。
她与他本是身体吸引,谁动心,谁开始说真心话,谁就输的一塌糊涂。
但是,在感情里输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重要的是,现在的她在感情里输不起。
裴月吸了吸鼻子,眼睛突然就红的厉害,“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什么?”
“席总,我就问您一句,”此刻她对他说话的口吻那么的疏离,“今晚您是否因为我与顾倾城接近,而不开心过。”
看她突然这么严肃而委屈,男人的心突然漏掉了一拍。
曾经做她老师的时候,她自然要尊敬老师,不敢忤逆他。
这次重逢,她他面前也一直是各种狡猾戏精或者是低姿态,现在她在赤裸裸的生气。
第一次面对生气的裴月,他有点慌。
现下,任凭他表面如何的稳如老狗,内心完全的不知所措,便老老实实的承认了,“嗯,是因为你和顾倾城接触不开心过,然后呢?”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为什么要与他接近。”
说这话时,内心有些委屈的裴月没有忍住眼眶里的眼泪,“我只是想……多一点人脉关系。”
“为了我,也为了雪雪。”
说起事业层面的事情,迷茫与压力也接踵而至,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她垂下了眸,眼泪砸在了握在一起的手上,“席总您这样自出生就注定会拥有很多的人,不会懂我这种生活里有过重大变故,还有雪雪那种无父无母的女人在遇到困境时的无力。”
“或许您懂,但您也不会与我们感同身受。”
“您也不会明白我在国外的那些年,我有多依赖雪雪。”
“而关于两性方面,我还好,最起码,我现在是代替着你的小猫咪在陪你,很多女人如果知道了,肯定对我还羡慕嫉妒恨呢,可雪雪她……”
“如果她的危机不解除,她面临的是…… 是,是……”
是美貌带来的色的地狱。
裴月到底没在席砚琛面前说出来。
她实在不想直白的在一个男人面前说这些。
因经历过了人事,所以她更是切身的理解了在这种事上,女性的身体会负担多少的风险。
而她不知是不幸还是幸运,哪怕这个房间里准备的套都没有开封过,她因为近乎不孕不育,现在也不必担心事后的风险。
“其实我当时在得知雪雪的困难后,我第一反应是求助一下您,可是昭延哥拒绝了帮雪雪打官司,我就不敢了。”
“但我又不能看着对我那么好的姐姐,真的被那些没了人性的资本当牛马一样的祸害,那些人不把她当人看,想尽一切办法想把她物化,可她是我的姐姐,是我很多很多个睡不着的夜里,陪我安稳入睡的人!”
“我那么多几乎过不去的坎,都是她把我拉出来的,我怎么能不管她!”
“除了雪雪,我身边再没一个这样的人了!”
这句话,猛不丁的刺中了席砚琛。
暗恋之中最无力的事情是什么呢,就是一腔爱意,找不到空间与缝隙,完完全全的将她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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