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氏此时跟个小女人似的，满目不定的应着。
三日很快到来。
这日，全侯府的人都在送别老侯爷出征。
秦氏穿着侯夫人诰命服站在最前面，程云朔和陆令筠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
程云朔穿着龙禁卫的朝服，陆令筠跟着穿着同品级的五品诰命服。
在她身侧则是一字排开的五个孩子。
最后头则是侯府的妾室们。
今儿一直被赶去家庵里的老侯爷妾室们也出来送行了。
老侯爷看着面前乌乌泱泱一大群人，目光先落在了秦氏身上，“在家安生等着我回来。”
“嗯。”
秦氏不由抓紧一左一右两边人的手。
“娘，西北胡子不过散兵游勇，爹神勇无双，此去肯定手到擒来，你不要担心。”
老侯爷听到这儿气不打一处来，对他直翻白眼，也就是人多，要不得高低给这个傻子两下。
还有脸把胡子说得那么轻松，吹他爹神勇，他就不看看自己这正当年的年纪自己不去战场建功立业，还要他头发都白了的老爹上，自己都不嫌臊得慌！
老侯爷懒得搭理自己这傻儿子一句话，转头看向陆令筠，“筠儿，这个家就给你了。”
“父亲放心，筠儿一定照料好侯府静待父亲凯旋。”
听到陆令筠的话，老侯爷的脸色才好了许多。
他满意的冲陆令筠点头。
自家虽然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但好在运气好娶了个能撑起门户的好儿媳。
他目光往下落，又落到了五个孩子身上。
看到自家五个孙子孙女，老侯爷眸光再次变得感慨万千，他们老程家这一脉人丁一直稀薄，万幸这一代有这么多孩子。
要不然只指望程云朔这个独苗撑住香火的话，他这一趟出征只觉得老程家要完。
万幸，万幸……
想到这儿，他不禁对自家儿媳陆令筠心中又添了几分满意。
他目光落在年纪最大的程秉安身上，“秉安，你是侯府长孙，一定要担负起长兄的责任。”
“是，爷爷。”从小被陆令筠养在身边，小小年纪的程秉安已然有几分沉稳，他冲着老侯爷保证。
老侯爷满意的摸摸他的头，他看向一旁的程秉浩和程簌英。
程簌英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程秉浩性子和他们俩都不一样，他主动开口，“爷爷，你好样的。”
老侯爷笑了，“你也好样的！”
他说完，摸了摸程秉浩和程簌英这对双胞胎的头，转身瞥了瞥程秉志和程兰英两个孩子。
程秉志和程兰英都怕极了老侯爷。
因为他是能收拾他们爹爹的人，他们爹爹在他面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出，逢年过节见面必要被训斥。
连带着他们就怕极了这位爷爷。
程兰英年纪大点，不至于吓得缩起来，但也不敢看他只把自己头使劲低下去。
程秉志对上老侯爷的目光干脆直接吓得往后一躲，缩在了自己姨娘李碧娢身后。
李碧娢见到这儿，赶忙推了推自己儿子。
“秉志，快跟爷爷告别，祝爷爷旗开得胜，大破敌军，顺利凯旋。”
程秉志哪敢跟威严严厉的老侯爷说话，当下抱紧李碧娢的腿瑟缩的看着老侯爷。
“秉志，那是你亲爷爷。”
“秉志，你不是出门前跟姨娘说了有好多话要跟爷爷说吗？你快说呀！”
李碧娢一个劲推着程秉志。
哪有什么话，都是李碧娢在这几天教程秉志的，临出门还抽查了一遍，叫他一个字不落背下来。
可临到这关键时候，这孩子这么不争气！
连说都不敢说！
老侯爷看到这儿，摇了摇头，直接转身走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把老侯爷送别。
陆令筠更是和秦氏程云朔带着三个孩子亲自坐上马车送到城外十里地去。
众人离开后，李碧娢看着独独剩下的自己两个孩子，甚是失望，“你们俩怎么这么不争气！不讨你们爷爷欢心！”
“我们又不是嫡出的，爷爷本来就不喜欢我们。”程兰英嘟囔着。
程簌英她们仨都是养在主母名下，算嫡出孩子，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爷爷肯定偏心他们呀！
李碧娢听到这儿气不打一处来，可现在是在外头，她脸上压着火，维持着往日温良谦恭模样，“胡说！侯爷是一样疼你们！”
说完，她领着两个孩子匆匆往自己碧水苑去。
一群姨娘中，秋菱和玲珑对视一眼。
“哼！这回可是气着她了！”
玲珑道。
这六年，李碧娢也曾试着再次讨好她们，同她们俩修修关系。
可六年前那被摆了一道后，秋菱和玲珑彻底是不搭理她了。
她们侯府里本来就没那么大的压力和竞争。
顶头有陆令筠坐镇，她们只要能守住本分，就能在宁阳侯府里过上舒坦体面的好日子。
哪里用得着挖空心思抢男人争点资源。
李碧娢什么嘴脸她们已经看得透透了，她一肚子算计无非就是抢男人，她爱抢就叫她抢去。
她们不伺候！
如此这般，李碧娢是再也挖不动她们俩，日子一长，三人也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
互不搭理，互相冷眼。
秋菱看着两个被李碧娢赶着走的孩子，“姨娘养的孩子，难堪大用。”
她话音落，玲珑转头看向她，秋菱坦坦然然，自己眼底甚至还有几分骄傲。
“秋菱姐，你是对的，你就看咱们大少爷跟着少夫人长大，年纪小小就气度非凡，那李姨娘脑子真是拎不清！非得把俩孩子攥自己手上！”
“那两孩子跟着她，得养废了！”
秋菱斜睨了那边几人一眼，“不管她，她爱怎么样怎么样，等她孩子大了就知道，她孩子肯定得怨她！”
秋菱有孩子更是知道其中利弊，父母之爱子更为其计深远。
她能给孩子什么，陆令筠又能给孩子什么，她跟碧娢一样，都是小妾，不把孩子送给主母，孩子跟着她们这辈子都是庶出！
李碧娢只看着眼前，只看着自己，把孩子死死攥在自己手上，如今是得了一时快乐，等得日后孩子大了，她就会知道。
孩子之间差距就是她跟主母之间的差距！
以后孩子是会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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