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清官，要更奸！
“真不愧是御酒，竟然是白玉的酒坛！”
“还有酒坛上面的龙封，竟然是黄金压成的金纸！”
“托许大人的福，老夫今日可是开眼界了！”
众人感慨之际，杨林已经亲自抱着酒坛走上来，给每个人杯中都倒上满满当当一大杯。
许言举起酒杯，淡笑道，“朱老爷请吧。”
“许大人见谅，老夫今日贱体有恙，不能饮酒。”
朱天霸哪里敢喝，急忙陪笑道，“请许大人和各位乡亲多饮几杯，让我闻闻酒香解解馋就是了。”
徐德祥冷声嘲讽道，“自己不饮，却非要派人将御酒搬来，朱老爷真是高风亮节啊。”
“哪里哪里，朱某不敢当。”
朱天霸赔笑着点了点头，拱手道，“诸位乡亲，怎么都不喝啊？你们快喝啊！”
“好，那诸位乡亲，咱们便共饮此杯，干！”
众人纷纷举杯，一个个早已馋的直咽口水。
听了许言的话，便立刻迫不及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而，喝进嘴里的一刹那，众人皆微微一怔，脸色变得无比复杂。
赵三金第一个忍不住，直接将嘴里的“酒”吐出来，愕然道，“这……这是御酒？”
“赵三金，你好生大胆！”
朱天霸脸色一变，怒声道，“皇上赏赐的御酒，你也敢吐？！”
赵三金看向许言，脸色复杂道，“许大人，这……这根本就不是酒啊。”
“不错。”
许言同样脸色阴沉，拿着杯走到朱天霸面前，冷声道，“朱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哈？”
朱天霸满脸懵逼，你问我，我问谁？
他接过酒杯，小心翼翼放到鼻尖嗅了嗅，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舌头上尝了尝，顿时也懵了。
这坛中装着的根本不是御酒，而是一坛清水。
“这……这是什么情况？”
“你说呢？！”
许言怒声喝道，“好啊，朱天霸，我说你今日为什么不请自来，还变着花样催我将御酒拿来，原来是图谋本官的御酒！”
“定然是你唆使家奴，将我的御酒倒走藏了起来，又用一坛清水来糊弄本官！”
“许大人，我没有啊。”
朱天霸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盗取御赐之物，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朱天霸即便再贪，也没有这个胆子啊！”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许言冷冷道，“这御酒从京城一路运到这里，一刻也未离开过徐老的视线。”
“不是你的家奴动手脚，难道是徐老动手脚了吗？”
“我……我……”
看着朱天霸百口莫辩的样子，徐德祥心中震惊之余，看着许言的眼神，多出浓浓的钦佩之色。
他毕生正直，从不说谎，也最鄙弃那些说谎的人。
尤其是许言这种说瞎话不脸红的惯犯，是他最看不起的人。
但是现在，徐德祥对许言没有半点反感，反而更加敬佩和欣赏。
许言说得很对。
做贪官，要奸。
做清官，要更奸！
如若不奸的话，便只能被 奸臣们算计致死，又如何能与奸臣相斗？
朱天霸懵了半天，才意识到，易总督的毒酒计，被许言破解了。
他心中又急又气，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咬牙切齿看向一旁的杨林。
“跪下！”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御酒都敢动手脚！”
杨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着脸道，“老爷，奴才万万不敢啊！”
“奴才取了这些御酒之后，就立送来这里，根本没敢打开上面的金封。”
“放屁！”
朱天霸将对许言的怒火，全都发泄在杨林身上，“你没听到许大人说，这些御酒一路上都未离开徐老的视线。”
“不是你动的，难道是徐老动的手脚吗？！”
“来啊，将这个奴才给我杖毙！”
“是！”
两名家丁冲上来，抄起棍棒便打。
杨林还想喊冤，直接被一棍子打晕，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两个家丁一棍接一棍，直至将杨林打得断了气才算罢手。
朱天霸强压怒火，拱手抱拳道，“许大人，徐老，都怪我用人不善，养了这么个贪婪的奴才，扰了诸位的酒兴。”
“过几日，我亲自摆宴向二位大人赔罪，今日便不叨扰了。”
许言点了点头，淡淡道，“朱老爷慢走，本官就不送了。”
“走！”
朱天霸咬着牙挥了挥手，两名家丁抬起杨林的尸体，灰溜溜离开。
许言命小二又倒上好酒，淡笑道，“诸位乡亲，今日虽尝不到御酒，但这琵琶楼的美酒，也足以一醉方休。”
“各位，请！”
“许大人请！”
……
返回府衙的路上，徐德祥钦佩道，“许小友，本官今日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不过，我倒有些好奇。莫非你将御酒换成清水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今日朱天霸会来找麻烦了？”
“当然。”
许言淡笑道，“于长林老谋深算，他既然让人在御酒中下毒，就肯定要亲眼看着我们将毒酒喝下去才会放心。”
“易胜川是于长林的人，朱天霸则是易胜川的狗腿子，这个任务他最合适。”
“如若我们真的将御酒给抬过来，今日岂不是所有在琵琶楼的乡亲，都要一起全军覆没了？”
徐德祥点了点头，郑重道，“许小友，看来老夫真是要好好和你学习一下，如何才能变得奸诈。”
“只有奸到你这般地步，才有可能扳倒于长林这个巨奸，并将他麾下的鹰犬尽数拿下！”
许言哭笑不得道，“徐老，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夸你，当然是夸你！”
二人有说有笑，来到官署的后院，正好见莫愁坐在井边洗衣裳。
见许言竟然带了个生人前来，莫愁面露慌乱之色，急忙起身便走。
“这位姑娘，请留步！”
徐德祥却叫住了他，看得一阵发愣，揉了揉眼睛，疑惑道，“老夫怎么看着你，有些许面熟呢？”
许言心中思忖片刻，拉着莫愁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即转身朝徐德祥正色道，“徐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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