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见梅彩英说话这么言辞凿凿的,这才勉强相信了她几分。
他们离开后,梅彩英却还仍旧处于一种惊慌失措的状态。
要是林初禾的那个孩子找不到了,那她岂不是真的成拐卖了!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要被关在监狱里一辈子,甚至丧命。
梅彩英心里就又绝望又痛苦,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天杀的钱胜!当初说好的会好好照顾我外孙!怎么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早知道这狗东西这么不靠谱,我当初说啥都不可能把孩子给他。”
梅彩英是真急了,疯狂地在心里祈祷着,希望林初禾能够一切顺利,尽早找到孩子。
她不想被枪毙!
她是真的不想死啊!
*
小河村。
知道自己儿子十有八九还存活着后,林初禾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没有孩子的消息没关系。
只要能找到钱胜就好了,他肯定知道具体的下落。
林初禾打起精神,跟高露在村里打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钱胜的地址。
下午耽搁的时间实在太久,眼看着天马上就要黑了。
她却跟不知疲倦似的,还想直接赶路去找钱胜。
高露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赶忙把她劝住。
“京城距离钱胜在的地方挺远的,你想过去得坐车才行,只能是等到明天早上客车发车以后才能出发。”
“今晚不如先在我家里住下,我提前帮你联络当地派出所,把所有的情况和资料都提供过去,让他们明天帮着一块查找,这样也能多照应你一点。”
“你今天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也才能有更多的力气奔波呀。”
林初禾犹豫着不肯答应。
“这怎么行,高露姐,我今天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你看看你,又跟我生分了是不是。”
高露直接拉着她的手,坐上了返回城区的公交车,又在派出所附近找了个饭馆,强拉着林初禾吃了顿饭。
“知道你关心孩子,但只有把自己照顾好了,才有余力关照他人。”
“你都跑了一天了,连饭都不肯好好吃,再这样下去身体出问题怎么办。”
高露看着林初禾吃完了一整碗面,听到她又想跟自己道谢,还不乐意了。
“咱们两个都在一块待了一天了,应该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朋友之间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你要再这么客气,我可真要生你气咯。”
林初禾听得又感动又无奈,她原本是想再空间里面待上一晚,喝点灵泉水,补充好体力。
但高露这么热心,她实在是拒绝不了,干脆领下了这份恩情。
“好,那我今晚就打扰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下起了濛濛细雨。
陆衍川已经下了长途汽车,一路步行抵达了白云村。
上半年他们深入敌后执行任务,整队失联,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也错过了爷爷的忌日。
因此陆衍川回部队述职复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请了半天的假期,来白云村扫墓。
许久未曾踏足,白云村与从前有了些变化。
陆衍川站在村口向内望,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同时。
上次在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如电影一般,一阵阵在脑海中闪过。
陆衍川不由得抿紧了薄唇。
跟着一起来的凌东悄悄看了一眼陆衍川。
男人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明显比平时复杂了许多。
凌东思量了一下,明白了什么似的,安慰地拍拍陆衍川的肩膀。
“陆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
“咱们这次能平安归来,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也会替你高兴的。”
说着,他不由得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老爷子时的情形,感慨万分,顺嘴就感慨。
“上次见爷爷,他还在催你结婚,没想到一转眼你不光结完了婚,都快要离婚了。”
陆衍川冷冷一道眼风扫来。
凌东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的话,立刻住嘴。
但也没住嘴几分钟。
他话匣子打开了就仿佛合不上似的,一边跟着陆衍川往村里走,一边忍不住念叨陆衍川那便宜老婆。
“说起来,陆哥你和你那名义上的老婆,也就见过那一次吧?”
凌东啧啧两声。
“看她从前做过的那些事,那位可不是个省事的主儿。”
“你们就扯了个证,你就每个月都搭上大半津贴,寄钱回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提到寄钱,原本默不作声的陆衍川忽然开口。
“来之前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自从他们回来后,部队核验完他们的身份,就将这几个月原本该发给他们的补给和津贴全部补发了下来。
陆衍川发现发下来的总金额不对,便让凌东帮忙查了查。
凌东也正要汇报这件事。
“之前咱们小队失联以后,部队上也不确定咱们是生是死,之前你委托部队每个月给林家寄的钱,就暂时停掉了。”
“部队上的人打电话来村委试图联系通知过,但没有联系上。”
“听说是你老婆……林春莲一家老早就改了地址,搬去了城里。”
“因为村委这里也没有林春莲一家在城里的住址,所以回来后补发的津贴就没办法再寄给她们,全都发到了你手上。”
陆衍川眉心微蹙。
“突然搬去了城里?”
“是啊。”
凌东挠了挠头。
“我也觉得奇怪呢,都说安土重迁,怎么好端端的,一家人突然就搬去了城里?”
正说着,恰好迎面走过来一个大妈。
凌东连忙拉住对方,礼貌询问。
“阿姨,我想问一下,您知不知道林家一家搬去了哪里,为什么搬走啊?”
刘大妈眨了眨眼。
“你说的是哪个林家,我们村里姓林的可不少。”
凌东连忙补充:“就是林春莲一家。”
“林春莲家?”
刘大妈听到这个名字,仿佛耳朵受了什么污染。
她整张脸都跟着皱了皱,带着几分鄙夷上下打量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啊?那户人家有什么好打听的?”
那语气,明显嫌弃不愿说。
仿佛只要他敢说是林家人的亲戚朋友,下一刻也会跟着被嫌弃。
凌东正不知该怎么回答,陆衍川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故交。”
——如果没有那场荒唐的婚姻,他们也本该只是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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