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一而再再而三
“奴婢，奴婢——”
“皇上，奴婢对良妃娘娘忠心耿耿啊皇上！分明是皇后递了书信过来，才害的良妃娘娘性命垂危，良妃娘娘待宫人极好，奴婢如何也生不出这等肮脏恶毒的心思啊！求皇上明鉴！”
宫女声声泣血，涕泗横流，让人不禁为这份主仆情而动容。
云胤耀不置可否，只看向太医，“良妃情况如何？何时能够苏醒？”
“回皇上的话，良妃娘娘失血过多，情况不容乐观，何时苏醒......暂无定论。”太医颤颤巍巍的开口，生怕皇帝怪罪。
此言一出，檀云殿内气氛越发凝重，那宫女的哭喊、控诉声也越发大了起来，吵的人耳朵生疼。
这般模样，倒像是良妃必死无疑了。
陆婉芸瞧了眼那宫女，对太医道：“大人不若去看看良妃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玩意儿，她也不是伤到了脑袋，总不能分毫清醒时间都没有。”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平静，神色也太过冷漠，一时间太医竟也没应声。那宫女见状哭喊的越发凄厉，字字句句都在指责陆婉芸不关心族妹，想要置人于死地。
云胤耀被人吵的头晕脑胀，只略一抬手，身边儿的宫人就极有眼力见儿的去将那宫女的嘴巴堵住。
“按皇后说的办，再去仔仔细细的查一查。”顿了顿，又指了自个儿身边伺候的大宫女：“你也去，太医不方便的，你去查看。”
大宫女应了，福身离去。
陆婉芸老神在在，瞧不出丁点儿慌乱，这般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众人心中官司纷飞，不是觉着当真和她无关，便是觉着是她自信处理的极好。
“等良妃醒过来，就知道这书信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了。”她意味深长的看着跪伏在地的宫女，全然一副看乐子的模样，“说来也巧，这宫女前不久倒是在西宸宫外徘徊过几日。”
云胤耀面色微变，扫了眼侯在外头的王德全。
陆婉芸则言尽于此，端起茶盏自顾自的品茗。
一时间檀云殿落针可闻，直到大宫女折身回来，才再度有了动静。
“皇上，奴婢在良妃娘娘的头上发现了一根几乎尽数没 入头颅的银针。”大宫女毕恭毕敬的端上一个放了红布的托盘，红布上头正是摆着一根纤细的银针，“方才太医诊断，只说这银针会阻碍血液流动，若再晚些拔 出来......”
“怕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砰！——’
茶盏被云胤耀猛地摔在地上，盛怒之下的帝王让人纷纷不敢直视，屋中的人更是一个囫囵跪了满地。
除去陆婉芸之外，旁的人屏气凝神，生怕帝王迁怒。
“贱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宫女被吓得瘫软在地，看见品茶的陆婉芸后又猛地朝着她攀爬，同时喊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救奴婢，是您说这件事情结束，就让奴婢衣锦还乡的，您救救奴婢！”
陆婉芸厌恶的看着那宫女，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最后一脚踩在了她的手背上再狠狠一碾，冷声道：“你背后的主子就是如此教你攀咬的？便是今日良妃没救回来，慎刑司也有的是法子让你吐出真话！”
“奴，奴婢奉您的命令办，办事，您......”宫女疼的直吸气，一句话半晌都说不完整，“皇后，皇后娘娘，您说，说了会保奴婢一，一命的！”
“皇上，这婢子嘴里没一句实话，不若交给慎刑司处理，等良妃醒了再做打算，如何？”
纵然陆婉芸着了一身僧尼服饰，可其并未因为这一身衣服就心慈手软。云胤耀见了，也越发觉着这才是国母该有的模样。
“准。”
随着云胤耀话音落下，那婢子面如死灰，眼睛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陆婉芸瞧着因方才的动作而使鞋尖处沾上了血渍，便觉晦气。
她将脚底在地毯上蹭了蹭，对着云胤耀行礼，道：“贫尼的鞋底如今脏了，怕是要回去更换，先行告退。”
若在往日，陆婉芸这样的做法自然会被冠上一个‘言行无状’的名头，可如今云胤耀只觉得对陆婉芸动心，故此她便是哪哪儿都好。
纵然此时行为于礼不合，他也只觉得是因为其一再受委屈、一再被人诬陷故而有些恼怒，无伤大雅罢了。
“将她给朕弄醒。”待陆婉芸离开后，云胤耀的眼神便存了阴冷感。
大宫女奉命而去，不过几把掌就将那宫女打的清醒过来。
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云胤耀就道：“你所为，可是皇贵妃授意。”
皇帝的语气极为冰冷，眸中的愤怒几乎压抑不住。
那宫女本有些恍惚，在听见云胤耀的话之后便瞳孔微缩，嘴唇微动却半晌没发出丁点儿动静。
如此，云胤耀心中也有数了。
“压下去，谋害宫妃，株连九族。”云胤耀闭了闭眼，似乎对于是舒窈做的这事儿有些接受无能。
陆婉芸倒是快步回了梓潼宫，才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脱了鞋子，神情厌恶，“这双鞋不要了，记得焚毁。”
馨雪应命而去，不多时承德就寻了过来。
“母亲，良妃娘娘如何了？”他自然也听说陆浅浅的事儿，也知道那边又在攀扯陆婉芸，“可有性命之忧？”
“且看她自个儿的命。”
陆婉芸毫不在意，上辈子她的死有陆浅浅的坐视不理乃至于推波助澜，之前她没准备要她性命，仅仅是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已然是心软。
此番陆浅浅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母亲可有被她们攀扯进去？”承德从陆婉芸的反应中明白她对于陆浅浅的态度，当即不再关心，“又是西宸宫惹出来的事？”
“倒是不知是大的还是小的。”陆婉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大好看的笑容，“若是小的那个折腾出来的事情，那还真是让我失望。”
也是，她往日亲手带大的孩子若只有这点能耐，可不就让人失望透顶？
至于舒窈——
呵，那可是对云胤耀有救命之恩的陆浅浅啊！她就不信他这次还会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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