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平安跟陆贺之并肩而行,在简府的花园里转了一圈。
这花园不小,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算不上多么雍容华贵,却至少花团锦绣、剔透玲珑。
有青松翠柏、假山怪石,荷花池旁,则是一块已经收拾好的空地。
两列矮桌一字排开,上首便是供主人落座的横桌。
粗略看去,这两列矮桌起码能容纳二三十人的样子,估摸着就是今晚诗会的人员规模了。
既然在花园里转悠完了一整圈,简府内也就没什么其他好逛的了。
再加上跟一个男人并肩游园,这着实让卫平安心里腻歪。
所以径直来到了那些矮桌前,就着尾巴的矮桌,坐了下去。
没有椅子,只能跪坐,让卫平安觉得很不舒服。
但没办法,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在继承的记忆里,没有关于太夏立国至今究竟过了多少年的内容。
可椅子确确实实是已经出现了。
之前无论是在宝德轩吃饭,还是在六扇门自己的值守房里睡觉,那些桌子都是很标准的高度,同时搭配椅子一起使用的。
然而在太夏官方,特别是一定级别之上的官员府邸内,依然会沿用旧俗。
包括那些贵族豪门,乃至于皇宫之中,都是如此。
守旧的力量永远来自于上层,因为利益既得者们,是最不喜欢出现变化的阶级。
“陆兄,恕我交浅言深,若是那位简侍郎趁着晚上诗会的时候,提出跟四季钱庄借银子,那……四季钱庄愿意借吗?”
坐下后,卫平安很是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同时开口问道。
陆贺之坐到了他的身旁,两人选的位置距离横着摆放的主桌最远,属于场间最不起眼的地方。
听到卫平安的询问,陆贺之抬头四下看了看。
确定周围没人后,这才凑到了卫平安的耳边,压低声音道:“那肯定不能借啊,钱庄的流水银子,每天都非常夸张,必须预备足够多的现银才行。
简侍郎这次要借银子,必然是为了缓解近期频繁的兵马粮草调动、给国库带来的巨大压力,这可不是几万两、又或者十几万两银子就能摆平的。
一旦简侍郎亲自开口,那至少也得数百万两银子起步!哎……如此庞大的数字,我们四季钱庄可没办法。真要是借了,会极大影响钱庄的兑付。
到时候若是有人盯上了钱庄,抓准了钱庄流水银子不够的时机,进行恶意兑付的话,甚至有可能直接让钱庄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声誉,毁于一旦的。”
听着陆贺之的解释,卫平安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问题在于,户部左侍郎亲自开口的话,又岂是一介商贾说拒绝就能拒绝的?
陆贺之显然看懂了卫平安在想什么。
因此接着说道:“放心吧,就算拒绝,也不会拒绝的多么生硬。几百万两现银,是一定不能借的。可咱们太夏的商人,也不是唯利是图之辈。
所以捐个几万两银子,还是可以的。几万两银子,算是我们四季钱庄表明态度,尽管不多,可等于是白得的,简侍郎应当会满意。”
陆贺之这番话显然没有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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