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作为府中大少爷,亲自接待了自己的表弟。
“表哥,皇后娘娘大婚之日,小弟因公务在身,没能赶上,特献上薄礼一份。”
作为大家族出身的房涌,所献上的薄礼,当然不薄。
这是一幅柳公权的真迹书法。价值自不必说。
冯唐见此,讶然一惊:“表弟,这太贵重了。而且,姨母来的时候,已经为皇后娘娘献上了礼物。”
房涌朗笑一声。
“呵呵,表哥,你就收下吧。表弟我深知姨夫酷爱这些字画。这柳公权的真迹,放在我家也是蒙尘已久。”
一旁的周唐,心中暗叹。这些大家族的子弟,真的很会来事。
这柳公权的真迹,哪里是房家的珍藏,这是他们专门去了杭州府,花重金购买的。
当然,他也不会傻到去揭穿。那冯唐推辞了一番之后,只能接受了。
“那就多谢表弟了。你姨丈在内阁还未回来。等他回来看到这幅字,定会高兴的。”
“哈哈,这本来就是我这个外甥孝敬姨丈的。”两人客套完毕。也终于进入了主题。
“表弟此次前来,也是想为陛下分忧的?”冯唐嘴角含笑,似乎早就看透了他的来意。
“哈哈,表兄真是料事如神。”房涌也不掩饰心中的野望:“我在衙门做事多年,自认为还有几分手段。”
“所以,看到陛下的旨意,就抱着尽忠之心来了。”
冯唐乃是智勇双全之人,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弟几斤几两。
他这个典史的官职,还是通过他和父亲,操作得来的。
若靠他那点本事,哪里会这么轻易得到一官半职?
他的眼力何其的毒辣,一眼就看到他身后的那个山羊胡中年男子的不凡。
想必这位表弟,所依仗的就是这位先生了。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
在他看来,让自己这个表弟去碰碰运气,遭受一下挫折,也未尝没有好处。
省的他心浮气躁,好高骛远。
“好,那等你姨丈回来了,我自会与他分说,安排你进入三司。”
“多谢表哥。”房涌大喜过望,站起身感激不已。一旁的周唐看到这一幕,感叹不已。
冯氏不愧是豪门望族,皇亲国戚,一句话就能决定一场机缘。
“来人,带表少爷去客房休息。”“是。”
冯唐安排好了房涌一行人之后,便去了书房。“父亲。”
原来冯太傅并未在内阁,而是在府上。“你表弟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他可是来求官的?”冯太傅放下手中字画,抬起头道。
“呵呵,父亲这次可是错了。表弟他这次来不是求官的,而是为陛下分忧的。”
冯唐笑了笑,而后把房涌的来意,详细讲了一遍。
冯太傅听了儿子的话后,也露出一丝讶然:“呵呵,他倒是长出息了。”
“父亲,表弟长没长出息,儿子没看出来。不过,他带的那个人,却是有几分本事的。”
冯唐又把自己的见地,讲了出来。
冯太傅听完后,抚须一笑:“呵呵,他如此自信敢带着此人来,想必此人也定有几分的本事。”
“他终归是你表弟,既然他想搏上一搏,那就给他个机会。”
冯唐听了父亲的话后,便知道此事已经了了。
他便拿出那幅柳公权的真迹:“这是表弟孝敬您的,说是他家收藏多年,怕蒙了尘,特意孝敬您的。”
冯太傅接过那幅真迹,仔细端详了之后,感叹道:“这幅确实是柳公权真迹,可并非是他家收藏,十年前,为父曾在杭州的宝林轩见过,价值千金。”
“当年为父囊中羞涩,可没舍得买。”
“想不到你表弟竟是如此阔绰,竟送如此珍物。”冯唐见此,便小心翼翼问:“那爹是否...”“收下吧,自家外甥献上的孝敬,回绝不好。”冯太傅朗笑一声,他不是迂腐之人。他若不收,这门亲戚可能真要断了。
作为皇后娘娘的表弟,当今太傅,阁老的外甥,为白白古h房涌不像其他人那样,要经历数重考核,查验。
他是直接进入三司的。
皇帝亲自过问,如此重大的案件,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共同审理。
三司的最高长官,则是主事人。所有的案宗,都已汇聚与此。
房涌带着周唐,进入三司之后,立即开始翻看卷宗。
当然,房涌主要是做做样子,对这个案子了解了大概后,便感到头昏脑涨起来。
从千头万绪中,找线索,还真不是他的强项。他看了一眼聚精会神查阅卷宗的周唐。“周兄,你先看着,我去方便一下。”周唐则是头也没回,只是点了下头。
房涌也知道他的秉性,讪讪一笑,便匆忙离去了。
看那浩如烟海的案宗,哪里有逛南京城有趣?随后,他便大摇大摆出了三司衙门。
作为此次应召来的人,他们有极大的自由度。
三司不会干涉他们查案,以及去何处查访。
所以,哪怕他们来了之后,天天睡大觉,三司也不会管他们。
因为三司只要结果。
一日一汇总。
若是连续多日,没有一点的头绪,相信这些人自己都会没脸待下去。
不过房涌不会担心没有头绪,因为他有周唐这个破案的大神在.
何贵人如何也没想到,皇帝突然会驾临。
自从她的宫女,被太后杖责之后,她便深感不安。
而皇帝再也没来宠幸过她,这就更让她惶恐忧惧了。。
生怕自己失了宠。
她和她家族的一切荣耀,地位,都是通过皇帝的恩赏才得到的。
若是失宠,这些也就不复存在了。这几日,她很是焦虑,煎熬。
不知如何才能挽回皇帝的心意,重新得到的宠幸。
谁知,正当她彷徨之际,皇帝竟来了。这不由让她喜极而泣。“怎么哭了?委屈了不成?”
朱祁钰见跪倒在地,哭的梨花带雨的何贵人,不由笑问道。
而那何贵人抬起娇媚的绝色俏脸,犹如一只惹人怜的猫咪一样。
“臣妾不敢,只是因为太高兴了。臣妾愚不可及,惹的太后,陛下不快。”
“本以为陛下再也不会喜欢臣妾了。”
“没想到陛下心胸宽广,竟来看臣妾了。突然见到陛下,臣妾才会这般失态。”
朱祁钰朗笑一声,搀扶她起来:“朕岂是与妇人一般见识之人?”
“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朕的后宫不会有太多人,所以不希望就这么几个人,还能把后宫搞的鸡犬不宁。”
何贵人忙又敛衽一礼,惶恐道:“臣妾以后再也不敢嫉妒,使小性子了。”
“如此最好。”
朱祁钰坐在椅子上,而何贵人则是跪过去,为之锤腿捏脚按摩。
这是何贵人特有的家传绝技——推背按摩。她只是小官绅家族出身,除了长相绝美外。
从小就被严格要求学习琴棋书画,以及学习伺候人的本领。
就是想让她入了豪门之后,能够得凭此讨得宠爱。
而这位何贵人也不负“家学渊~源”。
她这推背按摩之术,可谓是炉火纯青,这也是朱祁钰偏爱的她原因之一。
因为处理政务时间较长,哪怕他身体机能超强,也会感到少许的倦意和疲惫。
所以,他便时常来何贵人这里舒展一下筋骨,放松一下。
经她的小手,浑身上下捏一遍后,一天的疲乏,焦虑,也都缓解不少。
今日何贵人为了能够讨好他,格外的用心。“陛下,听说京城出现了一件大案子?”
何贵人见皇帝心情愉悦了起来,胆子又大了起来。
朱祁钰一愣,淡淡道:“太祖遗训忘记了吗?后宫不得干政,甚至连朝政也最好别打听。”
何贵人顿时跪倒在地:“臣妾知错了,其实并非是想打听。而是,臣妾想起了一事,似乎与这个大案有关联。”
“哦?什么事?”朱祁钰不由好奇道。
“在几月前,臣妾乘船从余杭出发,去北京城参加选秀。有天晚上,船临近扬州时,曾遭遇一条船的尾随。”
“幸亏臣妾船只上,有个锦衣卫百户大人,站在甲板上,怒斥了他们一番。那条船这才不敢尾随。”
“臣妾到了北京城后,就听说有一艘商家满载选秀的十六名少女,在那个地方出事沉没了。”
“船上的人据说都淹死了,可就是没找到尸体。”
何贵人说完后,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
“现在臣妾想起此事,还有后怕呢。陛下,您说,那沉没的船只,会不会就是歹人所为?”
朱祁钰仔细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你提供的这个线索很重要,说不定还真与此事有关。朕会派人去查探。”
何贵人心中不由有些小窃喜,自己这算不算立功了?
想到这,她又想起了弟弟的秘密来信。
便装着胆子道:“陛下,余杭倒是有个破案的奇才。”
“哦?是何奇法?”何贵人嫣然一笑。
“臣妾还未出阁的时候,就听人说过此人能与大宋的宋慈一比。”
“据说,往往这个案件,当事人还未讲完,他便能查清了,而且,无一错漏。”
朱祁钰听了,则是不屑一顾:“这世间沽名钓誉之辈,太多了。传言可是当不得真的。”
“可能传言过于夸张吧。不过,臣妾却有幸见证过他的一次破案。”
何贵人见皇帝露出了一丝的兴趣,便讲起了这个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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