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在军中有多难，陆卿菀既有经验，也能想象。
不过，“既然如此，为何你现在又暴露本性了？
难道如今不在军中，你就不需要你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了？”
离苏连连摇头，面上还带着笑，“这还要感谢王妃您呢！
因为您的出现，无论是玄甲军将士，还是大乾、大秦的朝中官员都不在如之前那般轻视女人了。
尤其是玄甲军将士，看到属下和如月、甚至是曼春他们，都会给予足够的尊重。
属下已经不用刻意装成凶巴巴的样子去维持那点脆弱的威严了。”
如月颇为赞同的点头，“还真是这样。
玄甲军将士和大乾的官员们我还没怎么注意，但此番到大秦，中州那些官员，的确对女人没有那么轻蔑了。’
现在想来，王妃是以一己之力提高了所有女人的地位啊！”
无论在哪个时空，女人在全是男人的环境中想赢得尊重都不容易。
陆卿菀不知不觉就改变了诸多女性的地位和待遇，如月后知后觉的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陆卿菀被这种眼神看着，多少有些飘飘然。
“王妃，药王谷到了！”
随着影二的一声禀报，马车里几个女人之间的小话被打断。
车帘被掀开，陆卿菀自是一派端庄大气之相。
缓步走出马车，面无表情的下令，“把他们弄醒，直接去药王阁。
即刻布防，来的人都放进来，但若是逃走一个，就别怪我心狠手黑了。”
药王谷，曾经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今日，会是她和柳寒烟第一次正面交锋的战场。
话音落下，一道熟悉的橙色身影几句出现在了视线内。
娃娃脸的橙衣遥遥迎过来，“橙衣见过圣女，恭迎圣女归来。”
时隔一年，再见到橙衣，她还是那副软软糯糯的娃娃脸。
看上去乖乖软软的，让人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
陆卿菀从容受了这一礼，端着圣女的架子点头，“殿主可到了？”
知道柳寒烟还活着的时候，柳熏然曾让薛红衣传话，想见她一面，她拒绝了。
后来知道柳寒烟无意与她相认，还要帮着聂无名对付她的时候，她提出要见柳熏然，却因种种原因耽搁到现在。
陆卿菀由衷的感慨，祖孙俩想见一面可真不容易。
她说话的时候脚步未停，橙衣自觉跟上，“师父听说圣女要回来，立刻就动身了。
不过圣女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何不直接回轮回殿呢？
您和姑爷之前住过的归云阁还跟您留着呢，圣女不喜欢那里吗？”
“到底是谁住那里还不一定呢，待我与殿主聊过之后再说吧。”
橙衣想到最近听到的风声，没敢多言，跟在陆卿菀身后进了药王阁。
不知柳熏然是怎么想的，当初柳如烟身死，药王谷就成了无主之地，他也没再弄出个谷主来继承药王谷的衣钵，却把这地方保养的不错。
和陆卿菀一年前来的时候看上去相差无几。
出入药王阁，陆卿菀就看到了坐在负手而立的那个身影。
紫衣乌发，剑眉星目，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在他那张被天生眷顾的脸上留下丝毫岁月的痕迹。
陆卿菀信步走进去，素手一摆，将离苏留在了门外。
橙衣见状，便也默契的没有跟进去。
陆卿菀缓步进去，冲柳熏然服了服身，淡然道了句，“别来无恙。”
柳熏然看似异常淡漠，眼神却始终追随着陆卿菀的步伐，看到她比一年前热情不了多少的态度，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也知道问题没解决之前，硬是拉着她套近乎，装亲近，只会将陆卿菀推的越来越晚。
所以她几乎是耿直的有些过分的语出惊人。
“本座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暂时不能动她。”
陆卿菀倏地睁眼，“为什么？”
她回来这一趟，就是想和柳寒烟摊牌，光明正大的将圣女之位握在自己手里。
柳寒烟活着的消息传出来这么久，轮回殿一直也未有动静，她以为柳熏然是知道柳寒烟的所作所为，对她失望了。
结果，才一碰面就是这种警告。
陆卿菀一下子怒火中烧，要知道，她来的路上就想好了。
如果柳寒烟真的执迷不悟，她会看在柳熏然和轮回殿众人帮过她那么多的份上留柳寒烟一命的。
可她自己绕柳寒烟一命，和柳熏然让她别动柳寒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一想到仅仅是因为柳寒烟是她的生身之母，她就要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拱手相让。
还要对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就怒不可遏。
柳熏然密切关注着陆卿菀在外界的活动，自然也知晓她和司凤梧为了报景佑帝和大乾先太后的救命之恩过的那些憋屈日子。
又如何能忍心让陆卿菀不明不白的在柳寒烟处受那窝囊气。
忙解释道：“她不是你母亲。”
“不可能。”
陆卿菀不假思索道：“我查过了，她的确就是柳寒烟，既是你的亲生女儿，亦是我的生身之母，这不可能有误。”
她亲自做的亲子鉴定，怎么可能还会有失误？
柳熏然定定的注视着她，在陆卿菀逐渐暴躁的眼神中开了口，“从某种角度而言，她和你一样，既是柳寒烟，也可以不是柳寒烟。”
往常陆卿菀是最不耐烦听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但柳熏然这话，她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
担心自己理解有误，陆卿菀还特地确定了一下，“和我一样是什么意思？”
“即将来此的那个人，她的身体是柳寒烟，可体内的灵魂不是。”
柳熏然也是担心柳寒烟会利用自己的身体伤害陆卿菀，所以并未隐瞒什么。
陆卿菀惊的失了言语，“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陆卿菀了？”
“不，你就是陆卿菀，是柳寒烟的女儿，本座的外孙女。”
柳熏然正色道：“所谓借尸还魂，不过是投胎转世时少走了一程路而已。
你既入了这具身体，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竟然和司凤梧知道她借尸还魂时的说辞一毛一样！
陆卿菀既感动又疑惑，“既然如此，你又何以对我如此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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